。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對面那頭就劈頭蓋臉一頓罵。

「阮興娣！你居然還敢不接電話！給你臉了是吧！這個月的錢呢？？你是不是想要你弟弟死？？白養你這麼大了！今天之內把錢打過來！」

她喊得很大聲，陸云起顯然也聽到了。

他輕咳一聲，起身去了陽臺。

我這才低聲道：「這個月不是還沒到嗎？我工資還沒發呢……」

我媽很明顯不信，冷哼一聲，聲音尖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老板給了你多少錢，實在不行你就去賣啊！你又不是……還以為自己多貞潔嗎！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這個月你必須給我打過來五萬塊錢！」

我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情……」

「我知道，警察都給我打電話了，你把警察引回來干什麼？你是不是想讓你弟弟出事你才開心？我跟你說，你別想著靠警察！那些警察要是知道你做過的那些臟事你也跑不了！就算你死了你也得給家里賺錢聽到沒！」

我沉默了一會兒：「我沒有那麼多錢，等會給你打兩萬。」

「什麼？就兩萬？阮興娣你……」

我直接掛了電話，找出她的聊天記錄。

上面全是轉賬記錄。

我給她轉過去兩萬，她的電話還在打過來。

我不想再理，直接關機。

起身去開陽臺的門。

掛上我的職業微笑。

「陸警官，到飯點了，吃水餃不？」

陸警官欲言又止，還是只點了點頭。

4

我系上圍裙，將散落的頭發隨意扎起來。

我在冰箱里翻翻找找：「陸警官喜歡吃什麼餡的？芹菜豬肉的可以嗎？」

「嗯。」他應了一聲。

「陸警官，我給你唱首歌吧？」

不等他應，我就自顧自的哼唱了起來。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

我一邊輕哼著歌詞，一邊拿出速凍水餃，熟練的接了水，打開煤氣灶。

嘖，打不開。

「怎麼了？」陸云起在身后問道。

「太久沒用了，大概是沒煤氣了，不好意思啊陸警官，介意吃泡面嗎？」

我從柜子里拿出兩桶泡面。

他看到了我整柜子的泡面。

「你經常吃泡面？」

我將熱水壺接上水，剛插上電：「是呀，方便，只不過委屈陸警官了。」

我正撕著調味料，忽然熱水壺的水涌了出來。

「呀！」我慌忙的去拔電源，卻被滾燙的水灼燒了手。

陸云起大步走過來，拿毛巾拔了電源，拿起我的手用冷水沖洗。

我微微側眸。

他眉眼冷峻，輪廓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垂下眸的時候眼睫微顫，嘴唇輕抿，微微皺著眉。

似乎是我的視線太過炙熱，他側過頭來看我。

我們兩個人都是一愣，隨即都移開視線。

我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

心里暗自咒罵自己沒骨氣。

阮淇淇，你別忘了自己的目的。

他現在只是覺得你漂亮，才多看了你幾眼，男人都是這樣的，你見得還不夠多嗎？

我重新整理好心情，將手放在身后，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陸警官，可能是電器老化了，給你添麻煩了。」

陸云起也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我讓他們送盒飯過來。」

盒飯送來的時候，還有一支清涼膏。

涂了清涼膏，扒拉了兩口飯，我心中默數著時間。

「你爸媽……」陸云起沉默了許久，終于問了。

「我以為陸警官清楚。」

「只是有些沒想到。

」陸云起頓了頓，又說，「你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這個嗎？」

我覺得疑惑。

這話說的很怪。

難不成他還認識我以前什麼樣？

我思索了一下，在腦中過了一遍語言。

「陸警官，你要知道，人在很多時候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陸云起沒再說話。

吃完了飯，他主動收拾了飯盒，忽然出聲：「如果你需要幫忙，可以找我。」

我愣了一下，看向他在廚房的身影。

我有些莫名的慌亂。

從未有過的極大的心慌。

我死死握著自己的手，直至指甲扣進了肉感覺到了疼才猛然回神。

我赫然站起身：「陸警官，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間了。」

陸云起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我，點了點頭。

「睡之前把藥膏再涂一下。」

我關上門，將防盜鏈都掛上，才走到桌邊坐下，拿出鑰匙開了抽屜。

我拿出里面的本子。

上面記錄了陸云起的生平。

他認出什麼了嗎？

還是已經看穿了我的想法？

我閉了閉眼。

忽然瞥到桌子上的一個個小小的正字。

已經寫了幾百個。

鏡子里的自己涂著紅紅的嘴唇，畫著精致的眼影。

我卻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鬼。

阮淇淇，再堅持一下。

再堅持一下，以后你只是阮淇淇。

5

我們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天。

大概是因為警察保護的太好，我沒有再受到過襲擊。

陸云起除了有些時候會出去換陳琦進來，其余時間都待在我家客廳。

我時常逗他，故意和他親近曖昧。

見他憋得說不出話的樣子，我就會咯咯笑起來。

某天晚上，陸云起因為工作原因沒有回來。

我驟然被門外的一點輕微聲響驚醒，從枕頭底下拿出水果刀。

輕聲打開了門。

透過縫隙，我看到冰箱門微微亮著。

縫隙里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我直接舉刀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