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皮跳了一下。

他繼續說：「阮淇淇，你可以相信我。」

我壓下心中的悸動，抬眼朝他嬌俏一笑：「陸警官這話，倒是似乎帶了點私人感情。莫不是陸警官真的愛上我了？」

這次，他竟然沒反駁。

「等你做完手術，我就告訴你。」

我的笑容也掛不住了。

有些逃避的側過臉。

「陸警官還沒抓到兇手吧？」

他沉默。

「我可以幫你，我說真的。」我認真地看著他，「既然他想殺我們這種不知檢點的女子，覺得自己是救世主，那我可以……」

他直接打斷了我：「阮淇淇，你別覺得自己是救世主。」

我抿了下唇，不畏懼的對上他的眼睛：「可是你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不是嗎？他到現在都沒有過第四次行動。他的目標有我，上一次沒殺成肯定還會再來。我才是最好的誘餌。」

他冷漠地盯著我，沉聲道：「我不會同意。」

8

但他還是同意了。

我找了他們隊長，主動提了這個想法。

行動那天，我穿上半露的紅色舞裙，涂了艷紅色的口紅，畫著濃濃的眼影。

真丑。

誰讓那些男人喜歡呢？

陳琦把一條項鏈遞給我。

「淇淇姐，你把這個戴上，這里面有我們裝的監聽設備和定位系統。」

我勾唇一笑，接過戴上。

「淇淇姐……若是有危險，你只需要說出心上人這個詞，我們就會立刻趕來救你。」

「好。」

我望向門口，幾個便衣警察在等著。

陳琦似乎看出我的想法：「陸隊還沒來，不過你放心，等會兒行動他肯定會在的。淇淇姐，那是殺了三個人的殺人魔，你一定要萬分小心。」

我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走吧。」

在酒吧門口下車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眼。

人來人往。

他還是沒來。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踩著高跟鞋走了進去。

「誒淇姐？淇姐來了！」任姐瞬間認出了我，堆起笑容走過來，「哎喲淇姐你來的正是時候啊！馬老板一直等著你呢！我跟他說你這幾天身體不適他還非要等，你說……」

我雙手攬著黑色皮草，微微一笑：「今晚的場幾點開始？」

「還是老時間，十二點！你是先去唱歌熱個身還是？」

「唱歌吧。」

晚上九點。

我優雅地小步登上唱臺，坐在高腳椅上，雙腿交疊，剛調好話筒，忽然瞥見坐在角落里的那個人。

我對底下虎視眈眈的人嬌媚一笑：「今天，我給大家唱一首《晴天》好不好？」

「什麼呀！淇姐怎麼也搞這種抒情玩意了？能不能來點辣的呀！」有人不滿。

「哎呀淇姐唱什麼我都愛聽！」也有人起哄。

我笑了笑。

前奏響起。

「沒想到失去的勇氣我還留著，好想再問一遍，你會等待還是離開……」

我視線掃過下面一個個諂媚的臉，最后在陸云起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刮風這天，我試著握著你手，但偏偏，雨漸漸，大到我看你不見……」

陸云起，這首歌，是唱給你聽的。

算是彌補了我之前沒能給你唱完的遺憾吧。

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以后，我們也不會再見了吧。

難為你了，這麼多天一直被我折磨。

想著，我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

但同時，我也紅了眼眶。

不過我一向會偽裝。

9

那殺手的防備心很重。

我重新在酒吧唱歌、跳舞、陪酒，各色的霓燈晃得人眼前暈眩，分不清夢境現實。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之前。

陸云起偶爾會來，但也不會一直在。

大概也是我這樣子諂媚討好賠笑的樣子讓他感覺到泛嘔了吧。

別說他了，我自己都覺得惡心。

我坐在葉老板旁邊，笑著給他遞酒。

他一臉油膩的笑著，手摸上我的大腿。

我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復正常。

「小琪啊，聽說你最近病啦？」

「是啊，生了點小病，不打緊。」我倒了杯酒。

「要不，你跟了我吧，以后我也能照顧你。」葉老板手擋住我倒的酒，色瞇瞇的眼神盯住我的胸部。

我心里想吐，面上還是嬌聲道：「葉老板說笑了，小琪只會唱歌跳舞。」

葉老板忽然眼神一冷，肥胖的身子將我壓在沙發上：「臭婊子！裝什麼裝？老子給你花了多少錢了？好說歹說給你不要，老子今天非要干死你！」

手微微顫抖著。

「只要你說出心上人這個詞，我們就會立刻來救你。」

「紅姐死的時候還穿著暴露的衣服，大腿都漏光了。」

我垂下眸。

扯下項鏈，將它浸在酒杯里。

主動勾住他的脖子，俏笑著，微微提高了音量。

「那葉老板，能給我多少錢？」

葉老板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伸手去解開皮帶。

「老子家里有的是錢！聽說你家里還有個弟弟欠了高利貸是吧？只要你跟了我，我立馬給他把錢還了，還給你們買套房子！」

我笑著說好。

眼神里卻都是冷意。

他傾身上來的那一刻。

我想到了陸云起。

真可笑。

明明已經知道男人的嘴里沒有一句真心。

可我為什麼還是會想信他。

他讓我相信他。

我早已經喪失了相信別人的能力。

陸云起，其實我都是騙你的。

我壓根不喜歡你。

我只是想利用你擺脫那吸血鬼一樣的母子。

我不要什麼愛情，我要重生。

直到這時我才明白。

原來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