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滑離，是我們村殺豬屠狗的屠戶。

我從來沒想過，十八歲那年，就因為幫鄰居殺了一次豬，我竟被厲鬼纏身。

但也因為那一次，我才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以及秦家千百年來流傳的秘密。

01

「小子，快點去把今天的豬殺了。」

「爺爺，三頭豬，您老是想累死我啊。」

我叫秦滑離，我爺爺叫秦衛華，人送外號「秦瘸子」。

我也不知道他是先天殘疾還是后天人禍，反正打我記事起，人們就叫他「秦瘸子」。

爺爺是村里有名的屠戶，無論是豬狗還是牛羊，宰殺得都非常到位，主要是他殺的牲畜，不僅肉切得齊整，而且肉質香嫩。

都說屠戶身上血氣濃、煞氣重，干的是剝奪生命的營生，平時再兇的狗，遇到屠戶都不敢叫。

這種人連鬼都怕，常有誰家小孩子撞了不干凈的東西，就去找殺豬匠借一把殺豬刀，放在枕頭底下，一宿就好。

所以我爺還有個副業，那就是陰陽先生，平時幫鄉親們張羅紅白喜事，偶爾幫忙看看事。

在多重身份加持下，「秦瘸子」名聲在外，十里八鄉的老百姓都知道他是個主業屠戶副業抓鬼的樂呵老頭兒，連帶著我家的屠宰生意都越做越大。

但是大家不知道的是，這個老頭就是個壓榨童工的死摳門！

02

從我記事起，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一直是被爺爺養大的。

但我從小到大，除了名字是免費的，其他沒一樣是白給的。

這個老頭子有一個記賬本，記錄了我生活所有的開銷，我每天都要面對生活的資產負債表。

我從六歲起就開始學習殺豬，十一歲就要獨自宰羊，因為老頭子給的工資低，我被迫習得一身本領。

十二歲開始學習改水電線路，偷村里的水電，數次觸電休克后練就絕緣體制。

十四歲勤工儉學誤入傳銷組織練得一身好口才，還見了世面。

十六歲有了人生第一部二手手機，隔壁王叔家的 WiFi 密碼換了無數次，每次都被我輕松破解，就是新時代的全能掛王。

「你小子少廢話，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現在一共還欠我十八萬兩千四。為了慶祝你年滿十八歲，我給你漲點工資，以后殺一頭豬給你 20，夠多了吧。」

「爺，咱家可不是簡單的放血退毛，您老人家每次都要片好了，連腸都要打包，哪次你不要人家三四百的。」

「去去去，我什麼時候要這麼高了，趕緊干活，你都十八了，我告訴你，以后不準賒賬了，每頓飯都付現錢。」

「老摳門！從我 12 歲起，咱家現金流不全是靠我一人啊。」

「滾滾滾，給我扯什麼洋詞，你也成人了，有本事你去考個編制，我就再不讓你殺豬了。」

「爺，你瘋了吧，天地良心，在您老關照下，我高中都沒讀完，咋考編啊。」

「那還不去好好殺豬，哪那麼多廢話。」

03

我氣呼呼地走向前院，取出磨好的殺豬刀，點燃三炷香，三叩之后插入香爐，轉身看著可愛的小豬豬，準備把氣都撒在他們身上。

爺爺屠宰的牲畜肉質鮮美是有秘訣的：一般的殺豬流程是把豬捆綁好，然后開始放血，再宰殺。

這樣的話，豬死前由于過度緊張，血管收縮導致血液淤堵，外加毛細血管破裂，肉質就會發緊發柴。

而爺爺的屠宰方法是：既不捆綁，也不放血，上去就是干，類似于和牲畜搏殺。

我一直深表懷疑這個老小子是不是連繩子錢都想省，但我后來發現，在這種狀態下，牲畜處于非常亢奮的狀態，切出來的肉確實異常鮮美。

我一個后踢，將殺豬刀從案板踢飛到空中，然后凌空一把接住，拎著刀走進豬圈。這是我每天最帥的三秒鐘，每次徒手接刀后，我都感覺自己是港片里的古惑仔大佬。

然而帥不過三秒，當理想照進現實，我面對的永遠是骯臟不堪的豬圈。

每次走進豬圈，都會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一頭豬在兩三百斤以上，力氣賊大，攻擊力很強，我小時候無數次被豬撞斷肋骨。

所以我欠我爺的錢，其實絕大部分都是醫藥費。

04

我屏氣凝神，身體里的血液開始加速流淌，對面蠢萌的豬豬還在歪頭看著我，不知道我要對它做些什麼。

隨著一絲清風卷起地上的塵土，我一個箭步沖上前去，隨手就施展開了「秦家殺豬刀法」。

秦家殺豬刀法共有九式，風格輕靈狠辣，有攻無守，招招攻擊要害。

擁有十二年從業經驗的我，現在對付一頭三四百斤的豬不在話下。

豬的脂肪太厚，想攻擊心臟一招斃命不太現實，我熟練地使出一招「斜陽落日」，以迅雷之勢切開了豬的喉管，然后再以一記鐵山靠，將豬撞翻，用刀將腹部劃開，腸子順勢流了出來。

就在豬豬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緊接著一招雪舞長空，瞄準豬豬身上的十數道大穴就是一頓點殺，切斷周身經絡。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只見蠢萌豬豬應聲倒地，一命嗚呼，總體來說殺豬過程越快，豬豬的痛苦就會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