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靠吃軟飯為生，從一些老富婆那里搞錢。

我家并不抵觸。

我媽總夸，說我哥有生財之道。

我哥也經常自我安慰，說人活一世，不就是一副空皮囊嘛，這有什麼啊。

結果有一天，他徹底失聯了。

再發現時，他也真的成了一副空皮囊……

1

清晨，一個環衛阿姨打著哈欠，準備上崗。

一輛路虎沿著馬路牙子，正在人行道上緩緩行駛。

「哪來的沒素質的人，酒駕嗎？」阿姨罵了幾句。

但下一秒，看清車內情景后，阿姨嚇得哇了一聲。

這車內，并無司機。

但駕駛位上，卻整整齊齊，鋪著嶄新的一張人皮。

包括腦袋和四肢，也被保留下來。

那空空的眼眶，正冷冷凝視著前方，死死盯著環衛阿姨……

半個鐘頭后。

我們縣的刑偵大隊趕到現場。

「頭兒，好兇殘的作案手法。」

「車被做了手腳，是定速自駕模式，目前也只能確定，這張人皮是男性。接下來咋辦？」

一個小警察，臉色慘白地詢問著。

周隊的臉色同樣好不到哪去。

他凝思片刻，下了命令：「想辦法，先盡快確定死者身份！」

2

中午，我陪著我媽急速趕往殯儀館的停尸房。

剛聞噩耗時，我媽猶如五雷轟頂，一屁股癱坐到地上。

現在，這一路上，我媽一直哭天抹淚。

「剛子，我的兒，你死得太慘了。

「媽是不反對你在外面胡扯搞亂，畢竟能騙倆錢兒，但也要適可而止啊！」

「你就是不聽，這下遭報應了吧。」

我聽得連連擰眉。

提起我哥，一句話就能概括。

簡直是我們縣城出了名的二流子。

近幾年，他還做起了皮肉生意。

服務對象，都是一些有錢的老姐姐們。

嘖嘖。

比如他也提過，認識一個穿著黑絲的五十歲的紅姨。

五十歲，還這打扮，腦補吧。

還有一個六十來歲，特別愛扮嫩的娟奶奶。

那不得一臉老褶子和法令紋？但摟著我哥，卻各種發嗲。

想吐！

但話說回來。

難不成，我哥的死，真跟這些老女人有關？

她們爭風吃醋，結果有人一急眼，下了狠手嗎？

我真不知道。

這樣等到了停尸房。

我和我媽站在尸柜前。

正常來說，柜子打開后，往往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體，對吧？

但此時。

隨著它緩緩打開。

沖入我視線里的，竟是一張被凍得硬邦邦的人皮。

是我哥的臭皮囊！

我和我媽全崩潰了。

3

細算起來，我和周隊是同學。

也算是半個熟人了。

認完尸，我把他偷偷拉到一旁。

我就一個意思。

不管我哥人品咋樣，但畢竟這也是我親哥。

我讓他幫幫忙，務必早點破案，也將那挨千刀的兇手，早點送到刑場。

但周隊拿出相當發愁的樣子。

他支開其他人。

等就剩我倆后。

「你來看一眼，來！」

周隊還把這張人皮翻了個面。

我看到，我哥的后背上，竟有一個一尺來長的大口子。

從后脖頸開始，一直延伸到尾椎那。

我使勁捏著拳頭，克制著。

「老周，你的意思，我哥就是這麼被兇手扒皮的？」

而且說實話，這跟農村宰狗時，扒狗皮有啥區別？

兇手就是個畜生！

但我分明誤會周隊了。

他讓我再細細看看。

另外他也解釋：

「法醫檢查過了，這傷口不是被利器割出來的，不屬于切割傷。」

「反倒是……」

他摸著這一尺來長的大傷口的邊緣。

「經過判斷，這更像是一種撕裂傷，力道還是從里往外。」

「你懂我意思嗎？」

我搖搖頭。

「蛻皮！蟲子蛻皮這現象，你總知道吧？」

「你哥這張皮，就像是硬生生蛻下來的一般。」

我呆住了。

而周隊沉默少許，又相當無奈地一嘆氣。

「我跟你兜個實底吧，我從警十多年，也是頭次遇到這麼詭異的作案手法。

「鬼知道兇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4

警方展開了走訪調查。

我也時不時跟周隊詢問進度。

但結果，往往讓人大吃一驚。

周隊找過我哥的朋友，一個叫大勇的。

其實就是酒肉朋友。

大勇：「剛子確實跟一批老女人廝混，他開的那路虎，還是一個老女人送的呢。

「警官你要詳細聽這事？」 

大勇瞬間來了興趣。

「那些老女人，夜里總找剛子，還都一個借口，說她家馬桶堵了，還堵得特別厲害，讓剛子立刻去給她們抽抽。

「警官啊，你細品，是不是玩得挺花，嘿嘿嘿！」

周隊板起臉：「注意你的用詞。」

大勇這才收起玩笑之意。

當然了，當周隊又詢問，知不知道這些老女人的詳細地址時，大勇提供了幾個。

但等警方進一步調查后，發現根本就查無此處。

而且后來，我也搜了搜這些地址。

怎麼看方位，都挨著寶山那邊呢。

寶山，就是我們市最大的一個墓園。

周隊也去過我哥家，搜查的同時，也跟鄰居聊過幾句。

「外人？看到過。剛子領過他媽回來。」

「別說，那大姨別看一把年紀，但皮膚好白嫩。而且這對母子，感情真好，還手挽手。」

周隊相當無奈，提醒道：「那不是母子，而是情侶關系。

」

鄰居瞪大眼睛：「臥槽，情侶啊。」

他瞬間還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地捂住了嘴巴。

「這麼說，剛子家晚上總鬧出動靜，他還經常一二一地喊著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