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撓撓頭，「我覺得你要不還是去金光寺再請一張護身符吧？」

形勢比人強，黃龍當場表演能屈能伸，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劉易，劉哥，劉爺，我錯了，你行行好，以后我給你做牛做馬！」

我露出嫌棄的表情：「別了吧，哥。我怕你身上的因果和晦氣沾我身上，我就是用 84 也洗不掉啊。」

他還要再往我身邊靠。

山鬼直接顯露真身。

是的，不是一貫的人類少女模樣，而是真身。

關于山鬼有很多說法。有說原形是獨腳怪物的，也有說原形是山魈或者嗎嘍的。

然而我女朋友的真身十分美麗。

身長約 3 到 4 米，頭生鹿角，頭發是婀娜的細柳，上半身是人類的軀干，下半身則是長著細麟的尾巴。

因為長久吸取月華，身上散發著盈盈的光輝。

啊，這光，啊，這尾巴，多麼健壯而有力。

我情不自禁就想上去摸摸尾巴，親親尾巴，給尾巴 rua 禿嚕皮。

被她用尾巴拍了拍，示意我干點正事，別發癲。

我垮起一張批臉，用怨氣極重的語氣說：「什麼你家傳的金人，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你 tm 拿自己的小孩煉鬼嬰，畜生東西。」

13

黃龍趕緊說：「對對對，我跟他搶那個小金人明明是干了好事……」

我一巴掌拍他腦袋上。

「閉上你的嘴。」

黃龍乖乖閉嘴了。

而郭成才一見我們道破了小金人的來歷，也是擺足了架勢，不準備善了。

一個眼神，作為倀鬼的魏忠就飛撲過來。

山鬼一巴掌結束了戰斗。

很喜歡這種喜歡被物理超度的鬼，工作量又小，效率又高。

如果每個鬼都喜歡被物理超度，我不敢想象我會是個多麼陽光開朗的大男孩。

就在山鬼準備再來一巴掌，結束郭成才的鬼生時。

我想了一下，忽然說：「總感覺哪里不對。」

如果郭成才和魏忠一直都待在一起，那到底是誰調虎離山，把我和山鬼引出學校的呢？

我問郭成才：「你們的另一個同黨是誰，趕緊招了吧。」

他冷笑一聲，扭過頭去，一副拒絕回答的模樣。

我也不逼他，慢悠悠地說：「你不回答，我就自己猜了。」

說完慢慢踱步到宿舍門前，翻過來，指著那個手印說：「當時我就奇怪，這個手掌印比較小，但是卻能比澡堂女鬼還兇。如果是鬼嬰就說得通了。你家那個鬼嬰是一對雙胞胎吧？」

他的神情出現了細微的波動。

我又接著說：

「澡堂女鬼也挺有意思，我們這里是個大學，我還特地查了校史，這塊地皮一開始是墳地，后來建了大學，但總而言之絕對沒有建過中學。那女鬼居然穿著一件中學校服，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是外來的鬼。

「我這個人沒啥特長，就是記性比較好。老師讓我收集學生資料的時候，我看見了你的中學背景，和那女鬼一個學校的。

「線索已經集齊，我就來大膽地講個故事。」

14

很俗套的，一個初中女孩喜歡上了一個男孩。

兩個人不僅偷嘗禁果，那女孩還懷孕了。

這可怎麼辦呢。

因為各種原因，這孩子肯定不能生下來，于是男孩就偷偷帶著女孩去打胎，結果應該是黑診所技術不行，一尸三命了。

男孩家里在道上有點能耐，想著人都死了，為什麼不廢物利用。

于是雙胞胎被轉手做成了鬼嬰，那女孩為了找自己的孩子，一直追著男孩跑，就追到這里來了。

15

「怎麼樣，我感覺我的故事應該很接近真相了。」

郭成才的嘴巴都被摔到上下齒不能咬合了，還倔強地緊緊閉著。

得了，不見棺材不落淚。

山鬼的目光冷了下來：「不如我們將他交予那女鬼處置算了。」

郭成才的魂體肉眼可見開始顫抖：「別，我說。」

而山鬼搖了搖頭：「你還是直接和她說吧。」

澡堂女鬼看見郭成才，先是茫然，不知道我們在干什麼。

隨著山鬼剝去郭成才身上遮掩的氣息，她瞬間變得兇狠起來。

澡堂的花灑里流出了血水。

她哭號著：「還我孩子。」十根利爪就把郭成才撕個粉碎。

這樣當然殺不死……啊不是，超度不了郭成才，但是每當郭成才的魂體聚合起來后，女鬼就會又把他撕碎一次。

如此反復，郭成才還不如直接被超度了算了。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撕碎重組后，郭成才終于交出了自己手上的另一個鬼嬰。

女鬼抱著看上去就死相恐怖的鬼嬰，流著血淚說：「是我的錯，害得你們不能投胎。雖然我不是個好母親，但是我一定會讓你們得到超度。」

現在的問題來了，另一個鬼嬰在哪里？

山鬼抬手，按住了準備開溜的黃龍。

16

「哥！爺！給您磕頭了，您收拾那些妖魔鬼怪就行，饒我一命吧。」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我還是很震驚。

黃龍這無縫切換霸凌大哥和狗腿小弟的演技真是驚人。

但我是個講道理的人，而且我應該是正派，不至于死于話多。

所以我先開導他：「別裝了，你絕對是懂貨的。」

黃龍露出癡呆的模樣：「啥玄門？」

我嘖了一聲，山鬼就用指甲一刮，黃龍全身的衣服都碎成了條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