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三個傷了人命，怕是投不成人胎了。」

我連忙拉住了我媽。忽然想到三條惡狗吃了張友良他媽的事情，心里惡心得不行。

這時師父從房里走了出來，沖我揮了揮手。

「師父，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啊？」我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師父調皮地笑了笑，指了指寺院兩旁的小樹，說道：「你看，這樹上站著的不都是嗎？」

我感覺頭皮發麻，沒敢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

「只要你看不見的東西，有與沒有是沒有分別的。」師父又說。

「聽說他們都想投胎當我的孩子。我是真的挺害怕的。」

「你記住，只要你一身正氣，百邪不侵。總歸你也是要生孩子的，他們投不投胎又有什麼分別呢？」

我似懂非懂，但感覺身上有了些力量。

我和我媽在寺院里吃了齋飯，又聽師父講了幾個小時的法，我聽不懂，我媽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第二天離開的時候，師父給了我一本《地藏經》，讓我有時間讀一讀。

那個掃地的老太太也出來為我們送行，依然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她說：「你們三個跟著這孩子，還不如留在寺院里修行。」

我見老太太不是在跟我說話，便看向師父，師父在老太太背后沖我們聳了聳肩，又露出那個標志性的調皮的笑容。

等到啟動車子的時候，很明顯感覺車身輕盈了許多，踩油門也比往常順暢了些。路過寺院外墻時，正好有三只黑鳥從我車窗前經過，我連忙踩下剎車，三只鳥越過圍墻，飛進了寺院。

「南無阿彌陀佛。」

我念著圍墻外面的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那三個東西已經從我的車上下去了。

8.

很久以后，我又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個沒見過的小孩，長得白白凈凈的，他沖我笑著揮手，然后一點一點地消失。

他跟我說，下一世一定要找一個好媽媽。

我把這個夢當作這件事情的尾聲。

從這以后，我每次再看到無痛人流的廣告，總想在這廣告后面再加一句，如果沒有準備好迎接新的生命，請一定要做好防護措施。

兩年以后，我兒子的周歲生日，我在家里準備了一個小型聚會，打算為兒子搞個抓周儀式。那時候兒子剛學會走路，他穿著紅色的小唐裝，跌跌撞撞地向我奔來，他沖我笑著揮手，撲進我的懷里。

那一刻，我的后背一涼，我清晰地感覺到，那個孩子，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