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我錢包里的所有現金。

我把錢一股腦塞到司機師傅手里說：「不管你相不相信，端午節放假后一天讓你女兒請一天假，不，兩天假，在家多玩兩天吧，你和你老婆也是，然后在家里多買點耐儲存的食物和礦泉水，別讓人知道。那幾天可能會出點事。萬一沒出事，這多出來的錢就當我在道歉吧！」

司機師傅一驚，皺著眉，「你是說 A 國要……」

我愣了愣，很嚴肅地搖了搖頭，「不，不是，我什麼都沒說。」

這樣誤會也行，反正當天別出門就好，不管信不信，也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司機師傅很嚴肅地點點頭，「我知道了，你什麼都不知道。」

司機快開走的時候，我聽見他在喃喃自語：「不愧是 C 大的學生，消息就是靈通啊。」

謝謝司機師傅對我的肯定。

但我是 X 大的啊！

4

在 C 大校門口，我一眼就找到了來接我的張曉曉，不是因為我們關系好，而是因為她染了一頭閃閃發光的粉毛。

我指著她的頭發結結巴巴：「你，你頭發。」

張曉曉摸了摸自己的及肩短發，不甚在意道：「你的反應和上輩子還真是一模一樣，這粉毛可把我整得夠嗆。唉，槍打出頭鳥啊。」

我們回到張曉曉為了考研在學校租的房間，房間雖小，但是五臟俱全，一進門就是她的床，床的對面是一臺老舊的小電視，上面放著新聞。

張曉曉從冰箱里拿了一只冰棍給我。

「上輩子我這麼努力地準備考研究生，天天看新聞準備時事，沒想到最后讓我茍了這麼久的居然是懶惰！」

她說，為了考研，出于節約時間的考慮，她在家里囤了很多泡面、餅干、礦泉水、薯片、豆干、巧克力……

「你是完全不打算吃正餐啊。」我又從柜子里挑挑揀揀選出一包牛肉干。

「別說了，這些零食臨到末日那天我就吃得七七八八了，得虧末日前有你來看我，又給我補充了一些米面油，不然上輩子我估計熬不了這麼久。」

張曉曉像沒長骨頭一樣歪倒在床上，喃喃道：「我感覺我焦躁的內心在等待你的過程當中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

「我才重生的時候，想著你中了 2000 萬，這下我們好好準備，必定能在末世里好好活下去，現在想想，其實死了也沒啥，也就眼睛一睜一閉罷了。」

「人生一世，不過如此。」

張曉曉有點輕度抑郁，敏感多思。而末世這兩個字背后本身就藏著很多人性的黑暗。

她現在肯定很不好受。

我坐在旋轉椅上，滑到她身邊，用腳踢踢她的小腿。

「你振作一點啊！好不容易得到上輩子自己的啟示，不能這樣頹廢，我可是整整有 2000 萬的女人呢！不花光我的錢，你于心何忍！」

張曉曉曉曉坐起來了一點。

我趁熱打鐵。

「你快點起來給我講講末世會發生什麼！我們現在得馬上做計劃，現在還有三個月，一分一秒都耽誤不得！」

張曉曉徹底從床上坐起來了。

這叫什麼事啊，末世當頭我還得關心閨蜜的心理健康。

等等，我是什麼時候默認末世真的會發生的？

看來潛意識里，我已經相信她了啊。

我從她的桌子上找到一個空白本子，拿上兩支筆，一只黑筆，一只藍筆。

「現在時間充足，我們先好好梳理一下，現在，我問你答，OK？」

林曉曉點點頭。

「第一個問題，末世爆發時間。」

林曉曉掏出手機看日歷：「6 月 12 號。」

「變異的只有人類嗎？」

「不，除了人類，還有動植物。」

我心里「嘶」了一口冷氣，筆上卻不停。

「全變異了？」

張曉曉搖搖頭，「沒有，只有一部分。」

「那變異的動植物主要是什麼類型？他們都對人類有害嗎？」

林曉曉回憶了一下。

「變異的主要是植物，草本木本都有，不太清楚植物的變異機制，不過沒有見過變異的農作物。

「這些植物有變大的，有變小的，還有會移動的，變異動物比較少見，至少我見得不多，畢竟上輩子我掛得挺早。

「我見過的變異動物，大多數是貓狗，還有兔子和蛇。動物的攻擊性都很高，每次遇上，逃亡團隊的死傷都很高，但是它們似乎有領地意識，只要離開他們的狩獵范圍就不會繼續追趕。至于植物，植物攻擊性不高，但是被纏上也很麻煩，被植物弄死的也不是沒有。」

我用筆點點下巴，若有所思。

「這些常見的變異動物，都是能當寵物養的啊，那麼有沒有可能這些動物不是自主變異而是被人類感染了呢？而植物卻恰恰相反，越是遠離人類，越容易變異。有避開變異植物的方法嗎？」

林曉曉不確定道：「在身上噴點刺激性的花露水或者除草劑？據說能讓變異植物主動避開。」

「水電氣大概是在什麼時候停的？恢復過嗎？」

「末世開始一周左右。截止到我掛的那一天，沒有恢復。」

「通信大概在什麼時候停的？」

「末日第三天停的，只有收音機可以使用。對了，也是那一天，空氣中一直彌漫著一股紅霧。」

「紅霧？你對這個霧有什麼了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