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

她本來是想質問我的，但余光掃到張洋，又默默咽了回去。

這一路，我都能看到她坐立不安，眼睛一直朝著車后鏡看。

像是在等誰一樣。

我臉色不太好，她是我女兒，即便是我不同意讓她生下來，那我也不會害她。

更加不會不顧她的意愿，強迫她打胎。

我做了這麼多，又去調查這些，為的不就是讓她看清楚局勢，弄清楚那個男人不值得麼？

可她現在，這是什麼表情？

我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直到抵達張洋家，我和周亞的矛盾也徹底爆發。

周亞關上房門，伸出手：「把我的手機和錢包還給我！」

「這幾天，你就在小洋家好好休息吧，等我和你爸把事情都處理好了，你再回來。」

「處理事情？你們要處理什麼？」

周亞滿臉警惕，她看出了我不準備拿出手機、錢包的打算。

「媽，你能不能別再干涉我的生活了？你自己生不了，就不準我生，你覺得你這樣做得對嗎」

「你能不能講點理啊！」

我聽到這些話，滿臉震驚：「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不讓你生，是為了你好！」

「夠了！」

「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說這句話了，什麼為了我好，還不是為了你的面子，你就是怕我丟人，覺得未婚先孕會壞了周家的名聲！」

我沉下臉：「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周亞，我平時對你如何，你抿心自問！」

周亞不吭聲了，只是仇恨地盯著我。

直到我關上房門，才隔絕了她的視線。

我回頭一看，張洋正擔憂地瞅著我。

「阿姨，你們沒事吧？」

「沒事，亞亞不舒服，所以脾氣暴躁了一點，如果可以，請幫我看著她一點，我擔心她會偷跑出去。

」

「阿姨，你放心吧，今晚我和她一起睡。」

有了張洋這句話，我總算是放心了。

比起周亞，張洋這孩子乖巧聽話，成績也好，即便是一個人住，也能把家里打掃得井井有條。

不像周亞……

簡直被周濤驕縱過頭了。

不過……

我的眼神定格在周亞隔壁緊閉的房間，微微皺了皺眉頭。

那個房間……好像有什麼怪味。

是我的錯覺嗎？

張洋注意到我的視線，大方地打開了房門：「我昨晚打掃的時候，發現了好多蟑螂，所以噴了殺蟲劑，所以會有點怪味。

「小亞……是不是聞不得這些呀？」

她一臉憂愁，看得我忍不住想笑：「哪有那麼嬌氣。

「好了，小亞就麻煩你了，改天去阿姨家，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我摸了摸她的頭，隨后離開了張家。

張洋摸上了剛剛被動過的頭發，嘴角勾起甜甜的笑。

周亞一出來，就看到這個畫面。

她心情不太好：「我不知道我媽跟你說了什麼，但我不會留在這里，我要出去。」

張洋一臉為難，還是搖頭拒絕了。

「我答應了阿姨，要把你看好，我就得說到做到，小亞，阿姨那麼溫柔，你就不要跟她對著干了。」

「溫柔？」

周亞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差點沒笑岔氣。

「也就是你，才會傻傻地被她騙了。

「她才不溫柔呢。

「冷冰冰的，總是打著為我好的名頭，讓我做一些我根本就不想做的事。

「要不是為了……」

周亞意識到說漏嘴，突然停住了話頭。

她留下一頭霧水的張洋，跑進廁所，嘔吐了起來。

10

我不知道張家現在發生的事，開車回到了自己樓下。

我沒有上樓。

而是在車里，盯著家里的窗戶。

沒有拉上窗簾的窗戶，倒映著周濤的身影。

我打了一個哈欠，卻在下一刻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畫面。

窗戶倒映出，周濤拿著洛麗塔裙子跳華爾茲，轉圈，跳躍。

我滿臉驚恐。

「他這是在干嘛？」

難道，我的猜測真的沒錯？

我嚇得一夜無眠，就那麼待坐在車里。

直到清晨時分，朋友將查到的資料發送過來，我才猛地回神。

資料是有關于楊明的。

我看了眼時間，決定馬上前往南城小區，一探究竟。

而正當我即將抵達的時候，我突然收到了張洋的信息。

11

我點開一看，發現是幾張照片。

照片內容，是有關于日記的。

大致如下：

【爸爸是我一個人的，一個人的！】

【誰都不能跟我搶！】

【媽媽也不例外！】

我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周亞的筆跡，在看到這本日記里的話后，我不由得心驚膽戰。

周亞這孩子，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激進了？

本來一晚上沒睡，精神就不好，現在看到這個，我更是渾渾噩噩。

我關掉手機，沒有注意到張洋后面發來的信息：「阿姨，周亞有點不對勁。」

而就在這時，楊明出現了。

他提著一袋零食，從我車前走過。

楊明已經 25 了，因為上學的時候，聚眾打架，打殘了人，被勒令退學。

然后成為混混，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一個穩定的工作。

他會看上周亞，也是覺得周亞很漂亮。

這是我能查到的所有資料。

而在我見到楊明的這一刻，我卻遲疑了。

這樣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人…真的會是那孩子的父親嗎？

12

我下車，攔住了他。

楊明盯著我，嘴角一抽：「大媽，干嘛呢？」

「……」

大媽？

我雖然已經四十了，但我沒生孩子，又注重保養，身材也可以，很多人見了我，都說我像二十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