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罪城會很冷,白酒是用來取暖的。”
“消毒浪費了...”
余生看著已經暈倒的宗仁,認真解釋了一句,就這麼抬起匕首,對著宗仁下一處傷口按了過去。
“嗯哼...”
剛剛昏厥的宗仁,在劇烈疼痛的刺激下,又一次醒了過來,眼睛瞪的很大,死死的盯著余生。
“我...我需要白酒...”
只留下這麼一句話,宗仁雙眼再次閉合,顯然...又暈了。
“白酒是用來取暖的。”
余生再次認真的解釋了一句,默默起身,回到火堆旁,繼續烤著匕首,直至匕首熱度升溫,又回到宗仁身旁。
如此反復幾次過后,宗仁除了看起來更加虛弱,以及周圍空氣中香氣彌漫之外,傷勢的確得到了抑制。
至少止血了,殺菌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流血致死這種情況,不會發生。
而一旁的時光也已經默默放下了遙控器,將禹墨送到了地方。
兩人坐在火堆旁,格外安靜。
只有還處于昏迷中的宗仁,不時間喃喃自語,像是在說些什麼...
……
“前輩好。”
今天的儒生看起來有些寂寥,沒有唱歌,吟詩,看起來也不像是那麼瘋癲,只是靠在樹上,抬起頭看向天空。
只是可惜,今天陰天,沒有月亮。
禹墨遠遠的看著儒生,微微鞠躬,溫和開口。
儒生仿佛沒有聽見一樣,一只手耷拉著,目光呆滯的看著天空。
禹墨也沒有再次說話,只是安靜的等待著。
時間流逝。
“我似乎,真的看見了那個世界...”
儒生突然開口。
他猛的起身,目光癡迷的看著天空,神情是那般專注。
“你看見了麼?”
“那個世界在的,真的在的!”
“就在那,我看見了!”
儒生變的異常興奮,甚至直接站在了樹枝上,雙手不斷揮舞著,還扭過頭,去看禹墨。
禹墨微微搖頭,聲音平靜:“抱歉,前輩,我沒看見。”
儒生身體頓了一下,臉上興奮的笑容緩緩斂去。
“你為什麼看不見?”
“那世界明明在的!”
“仙音渺渺,金碧輝煌的道觀,站在道觀外的小道士身上散發出的,都是九覺的氣息!!”
“對,還有仙女!”
“她們穿著一身紅衣,在空中翩翩起舞!”
“那是仙界!!! ”
“說啊,你為什麼看不見!”
“還是看見了,卻故意騙我!”
此時的儒生顯得十分憤怒,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就站在禹墨面前,表情猙獰。
禹墨就這麼直視著儒生,眼中沒有任何畏懼。
“因為我的心中,沒有那個世界。”
“我覺得,萬物自在心中。”
“心中有光,入目所見者,皆為良善。”
“心中有恨,所望眾生,皆面目猙獰。”
“您心中有仙,仙界自現。”
“我心中無我,萬般皆空。”
“前輩,您執著了...”
禹墨那平淡的聲音在半空中不斷回響。
儒生沉默在原地,有些呆滯的看著禹墨,許久沒有說話。
“心中有仙...”
“仙界自現...”
“我即是仙,仙...即是我...”
“仙界,一直在我心中?”
“哈哈哈哈哈,沒錯,我是仙,我就是仙!”
儒生有些癲狂的笑著,就這麼在原地興奮的跳了起來。
這一幕,一場荒誕。
他明明是一位儒生,卻表現的像道士一樣,對仙界如此癡迷。
而禹墨則是坐在輪椅上,安靜的注視著這一幕。
“所以前輩...”
“仙途漫漫,總要經歷紅塵。”
“只有入紅塵,再出紅塵,才能真正洗滌自身。”
“您...”
“該入世了。”
禹墨淡淡說道。
第657章 我沒被挾持...
“入世?”
“對,入世!”
“怎麼入世dxmbang?”
儒生驚醒,不斷點頭,期待的看著禹墨。
這人,和之前的所有人都不一樣,說起話來,太有學問了。
而且總感覺說的很深奧!
頗有道理!
“入紅塵,入的是一身俗氣。”
“講的是萬事由心。”
“心系天下,為蒼生祈福,為萬民守護。”
“守得天下民心在...”
“集香火,凝仙氣。”
“仙氣加身,入仙界,水到渠成。”
禹墨思索了大概半分鐘的時間后,才神情鄭重的開口說道。
儒生不斷點頭,瘋瘋癲癲的,卻努力記住禹墨所說的每一個字。
“守天下民心...”
“香火...仙氣...”
“對啊,就是這樣!”
“這才是仙,這才能入那個世界!”
“如果我如今所在的世界是虛假的,只要我讓這個虛假的世界認可我,自然就能回歸本我!”
“仙界...仙界...”
儒生不斷喃喃自語,看起來愈發激動,興奮。
就仿佛這困擾了他不知道多少年的問題,在這一刻被點破,如夢初醒!
“晚輩愿意為前輩引路。”
“這紅塵滾滾,晚輩為您護道。”
禹墨深吸一口氣,表情嚴肅,大公無私,真摯開口。
儒生怔了一下,注視禹墨許久,隨后彎下腰,捂著肚子狂笑:“護道,護道,哈哈哈,好!”
“你為我護道。”
“我護你的命。”
“我們怎麼入世,快快快,我迫不及待了!”
儒生焦急的催促著。
他衣服上的臭味順著劇烈的動作,不斷擴散在空氣之中,彌漫著...
身上更是臟兮兮的。
指甲里滿是泥垢,而且這些泥垢還被鮮血染紅,呈暗紅色...
“在這一刻,您已經入了這紅塵。”
“心在紅塵,人即在紅塵。”
“前輩,先洗澡吧...”
禹墨幽幽開口,面帶微笑。
“好。”
“洗澡,對,洗澡。”
“你等我一下。”
儒生點了點頭,喃喃自語,下一刻人影消失不見。
數分鐘后。
外城的某個房間內,傳來一聲驚恐的叫聲。
然后一名中年,就這麼只穿著內褲,渾身顫抖的從房間中跑了出來,還拎著一個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