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壯漢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里面的記憶，太少了。”

　　也不等余生解釋，壯漢就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但后來，靈氣再次復蘇，獸族暴亂。”

　　“但我們羽族同樣不弱，與獸族分庭抗爭。”

　　“嗯...”

　　“我們的身體結構和你們人族有些不太一樣，我不是專業人士，也說不太清楚，反正我們有三條路可以走！”

　　“專修肉身，專修靈魂，或者專修血液...”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我也是才剛了解你們人族的語言。”

　　“獸族很強，但我們羽族也不弱，雖然無法復刻天族的盛世，但至少和獸族不分上下。”

　　“只不過...”

　　壯漢聲音頓了一下：“我們那個時候，最厲害的，是祭...也就是你們現在口中的...嗯...十覺？”

　　“我是即將成為祭的存在！”

　　他的語氣中流露出一絲自豪，微微揚起下巴。

　　“雖然還差了半步，但真碰到祭，我也是有信心一戰的！”

　　“后來...”

　　“獸終究不如我們羽族，我們戰勝了它們！”

　　壯漢再次炫耀般的笑了笑，可很快，他就再次變得落寞起來：“但可惜，我們同樣遇見了...靈氣浩劫。”

　　“我們...我們的實力不如天族，他們可以很早的感知到，并進行規避，但我們卻在浩劫開始的那一刻才察覺。”

　　“一切...一切已經晚了...”

　　仿佛是回想起了那恐怖的場景，壯漢看起來有些慌亂。

第1574章 瘋子，傻子

　　“我們也曾做過靈氣浩劫的假設，但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切來的是如此之快。”

　　“真的...真的反應不過來。”

　　“我們能夠清晰的感知到，自己體內的靈氣一天一天在變少。”

　　“直到某一天，我們會因為靈氣枯竭死去的。”

　　“但好在我們...我們有一座城。”

　　說到這里，壯漢忍不住苦笑一聲。

　　余生怔了一下，第一次主動插話：“罪城？”

　　“嗯...”

　　“在你們這里，叫罪城，但我們當年叫它...希望之城。”

　　“我們無法學著和天族一樣，開辟出一個新的世界，一座城池，就是我們的極限了。”

　　“當時，整個羽族的最強者們，全部匯集在城池之中，躲在一處很小的空間內，遁入空間之海，并在現實世界留下錨點，期待著某一天，這世界上重新出現靈氣，我們可以穿梭過空間之海，重新降臨在這世上。”

　　“只不過令我們想不到的是，太漫長了。”

　　“漫長到我身邊的人，一個個忍受不住折磨，最終選擇自盡。“

　　“后來，就算是心志堅毅的存在，也因為壽命的原因，無聲離去。”

　　“我記得...我死去的時候，希望之城還有十多位，他們無一例外，全部是祭，壽命極長。”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臨死前，將一道‘念’留在這里。”

　　說著，壯漢低下頭，輕輕撫摸了一下墓碑，露出一抹微笑。

　　“這是我給自己刻下的墓，或者說...”

　　“這是我們羽族，給自己留下的墓，上面記錄了希望之城中，所有人的名字。banbanhaobang”

　　“在留下這道‘念’后，我便將它送出空間之海，沒想到如今卻因為它復蘇，看看這未來的世界。”

　　壯漢有些感慨，緩緩起身，看著四周。

　　“這世界，仿佛就是一個輪回。”

　　“永遠的人...”

　　“永遠的獸...”

　　“彼此間只能出現在對立面上，你死我活。”

　　“只不過，現在的...人族，似乎要更加艱苦。”

　　“我們終究是失敗了，甚至沒有在這世界上留下任何屬于我們的痕跡。”

　　“但幸運的是，從今天開始，至少你們知道，這世界上，有羽族來過，這就夠了。”

　　壯漢看起來頗為欣慰，閉上雙眼，伸開雙臂，感受著新鮮的空氣，濃郁的靈氣，大口貪婪的呼吸著。

　　“這味道，比希望之城，要好聞的多啊。”

　　“沒想到...”

　　“最終活下來的，只剩下一個傻子，一個瘋子，還有那個老頭兒。”

　　“可惜，我們已經全部都是廢人了。”

　　“或許用廢人來形容不夠形象，我們三個，不過是早已經死去的家伙，只剩下肉身，以及執念罷了。”

　　“瘋子也好，老頭也罷...”

　　“一個試圖讓自己相信，這世界上有仙，自己永垂不朽。”

　　“一個滿腦子想著，要讓希望之城永遠的留存下去。”

　　“甚至在經歷了這麼多年的摧殘后，我們已經弱到如此可憐...”

　　感受著自己的肉身，壯漢看起來有些難過。

　　這讓九尾狐恐怖的力量，對他來說，卻顯得十分羸弱。

　　“如果是當年...”

　　“殺一只畜生，我...只需要一拳啊...”

　　不知不覺間，壯漢的眼神再次變得有些呆滯起來，一會兒清澈，一會兒混沌。

　　甚至在不經意間，又對余生傻笑了一下。

　　“我...”

　　“我要走了...”

　　“希望...希望你能善待我的肉身。”

　　“現在的他，真...可愛啊...”

　　壯漢搖了搖頭，努力維持清醒，看著余生，認真說道。

　　“不僅是我。”

　　“瘋子，老頭，他們...他們也都是善良的人。”

　　“希望...希望他們可以更好的...活下去吧。”

　　“余...”

　　“余生。”

　　有些渾渾噩噩的壯漢目光突然變得格外清醒，認真的盯著余生：“我能感受到，你的身上，有天族的氣息。”

　　“如果沒有猜錯，你...你是天族認定的傳承。”

　　“但...”

　　說話間，壯漢猛的起身，手臂輕顫。

　　那墓碑憑空漂浮在半空之中，一個個余生看不懂的文字浮現在墓碑之下。

　　有些是寫在上面的，有些是刻的。

　　無一例外，這些文字，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