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的四座城關周圍，早已經集結了大量兵力，用銅墻鐵壁來說，完全不過分。

　　而入眼所見，妖域方向，更是密密麻麻的聚集滿了妖獸。

　　尤其是當那些妖獸們不經意間望向人族，感受到人族磅礴的氣血時，那種誘惑力，幾乎促使它們無法控制理智，想要第一時間撲上去，享受這場饕餮盛宴。

　　好在，雙方還有僅存的理智，在克制著這一切。

　　但可以想象，當枷鎖釋放后，這一戰，將會慘烈到何種程度。

　　雙方的勢，隨著這數個月的時間，早已經凝聚到了巔峰，只等著泄洪的那一刻。

　　“我...”

　　“我...還...”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孫聞看起來已經滿是狼狽。

　　他雙目出神，呆滯的靠在沙發上，嘴里不斷反復的呢喃著什麼，一縷縷恐怖的能量波動自他體表彌漫，而他更是完全沒有控制的想法，偶爾不經意間擴散的靈氣將房間內的茶幾，桌子，花瓶統統震碎，入眼所見，一片狼藉。

　　“為什麼做不到...”

　　“我明明修煉速度很快，很快的...”

　　孫聞焦躁的抓著自己的頭發，眼中布滿血絲，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異常沙啞。

　　直到禹墨推著輪椅進來，看向孫聞的目光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你的心亂了...”

　　“雖然我不懂修行之道，但心亂了，如何領悟。”

　　禹墨的聲音中充滿了溫和的力量，看著孫聞輕聲開口。

　　孫聞抬起頭，有些茫然，整個人看起來異常邋遢：“我...我的心亂了？”

　　“不會，我的心不會亂。”

　　“就差一點了...”

　　“距離十覺，真的就差一點了...”

　　“很快，我很快。”

　　此時的孫聞，就連說話都變得有些瘋癲，隨后又重重的靠在沙發上：“一步...一步之遙。”

　　“但就算你突破到了十覺，也無法找到余生。”

　　“余生連墨學院的召集令都沒有響應，我發動了光組，墨閣的一切人力去尋找他，但足足一年，都沒有找到。”

　　“你知道的，他只要不想，我們無論如何，都尋不到他。”

　　禹墨輕聲開口。

　　“不...不會...”

　　“我有辦法找到他，我可以的...”

　　“只要...只要我突破十覺。”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啊！！！”

　　“問題究竟在哪，我已經感覺自己要被不斷涌來的靈氣撐爆了！！！”

　　“明明...明明我的靈氣已經足夠支撐自己突破到十覺，但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就是突破不了啊！！！”

　　孫聞捂著自己的頭，表情看起來充滿了痛苦，最終發出一聲咆哮！

　　伴隨著聲響，房間內那些幸存的物件兒在這一刻悄無聲息間化作粉末，消散在半空之中。

　　就連禹墨都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些許鮮血。

　　好在儒生及時出現，站在禹墨面前，召喚出一道透明的墻，擋在面前。

　　但以孫聞此刻體內堆積的靈氣數量來看，哪怕是儒生這個偽九覺，臉色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起來。

　　好在隨著時間的流逝，孫聞終于停止了咆哮，癱坐在沙發上，看著棚頂，再次陷入到呆滯的狀態中。

　　儒生輕舒一口氣，幽怨的看了禹墨一眼后，這才逃似的離去。

　　從現在開始，他不想面對的人中...

　　又多出一位。

　　孫聞。

　　“你說，晉升十覺，究竟...究竟要什麼呢？”

　　孫聞喃喃自語。

　　可惜，這個問題，就算是禹墨，都無法給出他一個完美的答案。

第1621章 全人族，發布會

　　從靈氣復蘇以來，人族從未擁有過十覺，哪怕想從天族的角度去借鑒，都無從入手。

　　雙方的修煉體系完全不同。

　　孫聞等于是用自己，在替后人，去趟一條路。

　　可惜...

　　這條路，望眼看去，只有無盡的黑暗。

　　“你說...”

　　“我們的路，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走錯了。”

　　“我們...真的可以修煉到十覺麼？”

　　孫聞再次呢喃的訴說著。

　　禹墨保持安靜。

　　他其實也想開口，就算在修煉的領域里幫不到孫聞，但至少也可以安慰兩句，讓他內心別太過于急躁。

　　但可惜...

　　孫聞的一聲咆哮，就算是他這個六覺，也已經重傷了。

　　動一下胸口都疼的厲害。

　　甚至剛剛但凡不是儒生及時出現，他說不定已經死了。

　　“路錯了...”

　　“是的，就是路錯了！”

　　“根本無法突破到十覺的，就差一步，卻是天塹...”

　　“哈哈哈哈哈！！！”

　　“原來...原來是這樣。”

　　孫聞突然狂笑，笑著笑著，一滴淚水在不經意間，自眼角滴落。

　　“對...對不起...”

　　“我原本是想送你...送你入十覺的。”

　　“可惜...”

　　孫聞將頭微微低下，呢喃聲也徹底停滯，仿佛睡了過去。

　　看著孫聞如此的狀態，很難想象一年前，他還是那灑脫的模樣，禹墨強忍著胸口處的疼痛，深吸一口氣：“孫聞，如果...”

　　“沒有如果！”

　　禹墨才剛剛開口，就被孫聞直接打斷。

　　當孫聞再次抬起頭時，已經沒有了之前那渾噩，瘋癲的樣子，眼神重新恢復清明！

　　“如果...”

　　“我自己無法走出這最后一步的話，或許...余生可以。”

　　“我的路錯了，但他的路，或許是對的。”

　　“所以我覺得...”

　　孫聞的聲音頓了頓，轉身，看向禹墨：“就現在吧...”

　　“嗯？”

　　“其實我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或許還有轉機。”

　　禹墨怔住，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但孫聞卻輕笑一聲：“修煉上的事，你不懂。”

　　“該叫余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