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承認,‘析木神罡’確實與羅剎有點八字不合,它有點太過于考較寄生植物了,在這個靈壓巨大的小須彌世界,怎麼看都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寄生普通樹木,護體罡氣的防御力還不如羅剎天生的體格強悍。
寄生大日婆娑芭蕉,護體罡氣倒是牛掰了,人卻離不開那個山谷半步,跟坐牢又有什麼區別。
萬乘之尊的羅剎公主瞧不上‘析木神罡’也沒什麼好意外的,不是人家不識貨,而是這里的大環境不行,橘生南為橘,橘生北則為枳,水土不服能怨誰。
“你們的公主真他媽有病!真以為天罡是你們祖宗的魂魄轉世顯靈啊?可以流傳萬世、花樣翻新的讓你們享用?歲星天罡一共也就十二年壽命好不好!還等到下一年有更好的先祖之魂出來再汲取不遲……”狀元郎徹底抓狂了,天罡又不是商店里的衣服,可以貨比三家、慢慢挑選。碰到這幫無知無畏不按常理出牌的羅剎土包子,真是一點脾氣沒有。
“我們的公主才沒有病!”羅剎女們很委屈地爭辯,還把美人痣拖進來當了標桿:“花鬘殊殿下是我族有史以來最年輕、最天才的大斗師,斗氣水準跟她一個樣。”
所有人都偷偷乜斜住了美人痣,等她發飆,但出乎意料的是,蘭顯麗什麼話也沒說,垂閉淚目,專心致志地繼續汲取星力淬體去了,一筆帶過、大度豁達的姿態讓誰看了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按照她的性格,不像這麼好說話的人呀!
四大新人王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說管她怎麼想呢,拾勒麥子磨勒面,該干嘛干嘛吧,也各自走過去,將手掌覆在星球幻影上,抓緊時間凝練起了析木神罡。
這玩意不愧是升級根骨、殺理生機的大機緣,大氣運,常凱申看到自己的手指剛剛點上塔頂懸浮不定的星球幻影,腦海之中就仿佛窺見了五個碩大的,燃燒著綠光的,表面有著惡魔之眼般巨型紅斑的行星,其中一顆行星迅速分解、熔化成為點點綠螢,烈火燎原一樣順著胳膊蔓延到了他的體內。
饒是他意志堅韌、神經大條,也差點當場尿了褲子。
星力淬體的感覺真的太痛苦了,就像有千萬只小螞蟻同時爬進了他的骨髓筋脈,那種從頭到腳,由內到外,瘋狂勃發、無處不在的非人奇癢,讓他恨不能使出大力鷹爪功,將每一塊基因攤成印度飛餅,狠狠撓上一百次啊一百次。
好在他迅速想到了一個偷雞的辦法,開啟‘觀自在遍照秘劍意’讓自己進入了心鏡自守、渾然忘我的空靈之境,這才將將熬了下來。
若非如此,他鐵定要跟天罡說拜拜——太J巴痛苦了!對于他這種根骨奇爛的修士來說,天罡的星力粹體絕不是毅力、意志能抗住的酷刑。中美合作所要是有這玩意,歌樂山渣滓洞的共產黨員早該寫自白書了。
等到天罡星力自動斷開鏈接,如蒙大赦的常凱申趕緊抹了一把黏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的汗水,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
金字塔頂如同噴泉一樣的綠色光柱、公轉自轉的星球幻影,須臾之間崩潰彌散成了風中的流沙。
晴空萬里、驕陽如火的好天氣也突然變了臉色,烏云排沓,旱雷陣陣,迷眼的狂風在山巒上空犁出了一片片厲嘯。
這是歲星十二天罡壽終正寢之后,所引發的天地異相。
“我們修士,干的就是奪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機的勾當!”常桑迎風呼吸,只覺胸腹間清氣充塞,竟似欲乘風飛去,豪情沖天不能自遏。不過緊跟著他就覺得好像哪兒有點不太對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上面竟然膩滿了一層濕答答、黑乎乎、豬肥膘也似的油膩污垢。看到一對滴溜溜的小眼珠子在左掌中打轉,他楞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這一坨朱古力蛋糕般臃腫的石油怪,就是剛剛那只銀毛亮麗、皮色高貴的花胡貂。
“我曰!”狀元郎汗毛直豎卻又豎不起來,因為全身上下只要是有毛孔的地方,都溢出了厚厚一摞黏膩骯臟的油垢。最惡心的是,被颯颯的山風一吹,那些油垢居然漸漸結板了,稍微有點動作就跟嚼薯片一樣喀嚓喀嚓響個不停。
“我的心理總算平衡了。”那笛瞪大了紫眸,看著狀元郎的樣子就像剛剛親眼目睹了一場車禍:“難怪掌門說師兄你的修真根骨奇爛,修煉一天還趕不上我修煉一個時辰,看看你體內的雜質,這些可都是靈阻物質,要是沒有析木神罡的星力幫你粹體,你在煉氣期要吸收靈氣吸到哪一年才能晉級筑基期?”
同樣是凝練天罡,她僅僅就是冒了一身油汗。閆鳳嬌和石漆鎧的情況也差不多,頂多油汗的量更大一點。就是那個美人痣,也不過是新奧爾良烤翅的水準,遠遠不及人形甜面醬的狀元郎來的勁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