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年紀好像已經過了新苗的界限吧?”觀音婢因為有個親人要參加今年的渡劫法會,所以她對西頓帝國的新苗情況一直關注有加,但是這個龍傲天她一點印象也沒有,顯然是西頓別院臨時夾塞進來的‘野苗’。
一個半路出家,沒有經過準修士養成的大齡‘野苗’,憑什麼被吸收進摩訶無量宮?
而且還奪了狀元,拿到了墨玉令牌?
“何止是長得挺不錯!”中年女尼掙紅了臉,拼命拉長了語調來表達自己澎湃不能自抑的心情,“我昨個晚上就代表‘放生池’來接過一幫白牌菜鳥,親眼目睹過龍傲天的英姿,那叫一個帥氣啊,我當時……我當時……”說著說著她就卡住了,踅摸了半天硬是找不出一個夠勁的形容詞,充分的表達出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真的?”觀音婢越發的瞧不起這個放生池的知客尼僧了,虧她還是個佛修,連個男色都要唧唧歪歪驚嘆不已,道心如此不穩定,難怪一把年紀了也還是煉氣三重的水準。
“比珍珠還真!”其他的知客們跟著指天畫地,賭咒發誓:“等他回來一見師兄您就知道了,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香藥叉,第一眼看到就跟萬箭穿心了似的。”
“我恐怕未必有這個眼福嘍,渡劫狀元可不代表上陣搏殺也是狀元。”觀音婢無比不屑的彈了彈指甲:“每年的黑牌都要照例帶出去進行一次血腥試煉,近二十年來,半路出家的大齡新苗,只有我一個人熬過來了。我當年好歹還身懷武藝,那個美男詩仙有什麼?難道靠吟詩就能闖過危機重重,淘汰率高的一塌糊涂的初試?”
人啊,話說的太滿,就是容易遭到打臉。
這話才說出口不久,掌門方丈就風塵仆仆的趕回了山門。
“大家伙都猜猜看,這一次有多少黑牌新苗闖過了血腥初試?”金剛三藏滿臉掩飾不住的洋洋喜氣。
知客僧們又不是傻瓜,看看掌門的得意臉色,也曉得這次的過關人數定然遠超往屆。
“得有……得有十個人吧?”按照過去的經驗來看,一比十的淘汰率算是比較理想的數字,今年的黑牌菜鳥共有八十三人,按理說能有八個人過關就很牛了,但是看在自家掌門這麼得瑟的份上,數量不妨再放寬一點、放寬一點。
“何止十個!你們也太保守了!”
“十一個?”
“十二個?”
“十三個?”
知客們根據掌門的臉色,此起彼落的進行加注。
一直喊到二十,金剛三藏還是不動聲色。
知客們全都咧嘴吊起了眉毛,目光無比震駭。
如果說剛剛還有點表演性質,這下他們可是發自內心覺得不可思議了。
第十七章 不該出生的那笛
近一甲子以來,黑牌菜鳥的血腥初試,由掌教至尊親自帶隊的情況總共只發生過八次。
這八次試練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新鮮人的質素不是一般的高,門派寄予的希望不是一般的大,試練難度不是一般的嚴,危險指數不是一般的高。
正常情況下,由傳燈大阿阇梨上師帶隊的黑牌初試,死亡指標絕不會超過十分之一強;但是換了掌門帶隊,情況就大不一樣啦——金剛三藏帶過的八次試練,基本都是凄凄慘慘切切的收場,幸存者惟一超過五人的試練,只有四年前號稱‘天才云集’的靜字輩修士。
當時一百單八名雄糾糾氣昂昂的黑牌菜鳥,被掌門老爺領去了風暴沼澤,任務竟然是剿殺一頭正處在發情期的九級妖獸‘火靈龜’,結果一百單八將只有六個血葫蘆活著返回了山門。
很冷血很殘忍是吧?
很沒人性對不對?
沒辦法,修士的質遠比量重要,用這種近乎養蠱的方式優勝劣汰、吹沙見金,為的就是九犬出一獒!
摩訶無量宮跳動的心臟,從來不是掃地恐傷螻蟻命的和尚,而是佛修的血與沙。
“恭喜掌門!賀喜掌門!”知客們頓時馬屁如潮,恨不得給掌門方丈頒一塊天壇那麼大的獎章。
之前聽說本屆頭號佛苗武媚妢渡劫沒成功,還以為法字輩倒了半壁江山,沒想到這幫小鬼的后勁這麼雄厚!這麼耐操!
“掌教至尊……”觀音婢咬住自己好看的菱形紅唇,強自忍耐了半晌終究還是沒能按捺住心中的焦慮,眼神惶急而又緊張的望住了金剛三藏:“有個叫那笛的女孩,她、她、她到底過關了沒有?”還沒等掌門方丈給予回答,她又滿臉刷白,拼命搖擺起了雙手,虛弱不堪的喃喃自語起來:“不要告訴我,千萬不要講給我聽……”
“我們佛修六根清凈,塵緣斷絕,觀音婢,你的道心豈可如此輕浮不定!”金剛三藏皺了皺眉毛,狠狠教訓了她幾句,一甩袖子將菜鳥們從‘袖里乾坤’中釋放了出來。
按理說,知客僧們應該被三十三名菜鳥的驚人數字給刺瞎眼球才對,摩訶無量宮的歷史上,還沒有過黑牌初試的淘汰率連一比三都不到的光輝業績,更表說這次還是掌門親自帶隊的高難度血腥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