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彌勒長老!”魔笳山掌門白潔三藏等得鼻頭哧哧冒火,終于還是按耐不住了,大步流星走到爽到飛起的元嬰法王跟前:“我們再等下去要等到什麼時候,我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還是砸門吧!”
“急什麼……咝咝……”母彌勒長老讓伺立身后打著孔雀翎扇的狐女找來兩根柴禾棒子,將自己細如游絲般的眼縫撐開,一邊繼續‘鼓琴招鳳’,一邊跟白潔三藏說話,別看她身子蠢笨,聲音倒是奶聲奶氣,很是可人:“明月奴涅槃示寂……哦哦……他的‘身外化身’可比你我知道的早……嘢嘢……既然他不愿意出關,必然洞破瓶頸在望……那個誰誰誰,去拿塊布幫我擦擦下面流出來的水……我們等一等又何妨呢?”
“可是,萬一他繼續閉關下去,一閉個三年五載……”
“那就等到他自己出關為止!”母彌勒把白眼仁一翻,嗓音雖然細嫩,語氣卻斬釘截鐵,毫無置喙的余地。
她都這樣說了,白潔三藏還能翻出什麼泡,只得捏著鼻子乖乖閃到一旁。
黑山老妖明月奴翹辮子的事兒,魔笳山幾乎立刻就知道了。
佛修一到筑基期,就要正式剃度出家。藏經閣也會為他制作度牒,存檔保管。
一旦主人死亡,度牒立馬就會有所反應,門派也不會被蒙在鼓里。
魔笳山攏共十二名金丹,可想而知明月奴的死亡造成了多大的沖擊!
根據掌教至尊白潔三藏的調查,出事的前一晚,黑山老妖曾經返回山門了一趟,但旋即就領著七十一名子弟下山去也。這兩年明月奴為了沖破金丹一重的瓶頸,一直在行萬里路,做閑云野鶴,他突然來這麼一著,讓魔笳山上下都有些措手不及。
他帶著七十一個兒郎到底去哪了?如果那個地方很危險,以他的江湖經驗,絕不可能把七十一個實力巨菜的孩子往火坑里帶才對啊!
如果說沒有危險,他現在又怎麼會死掉?
干他娘的車巴!真是想想都頭疼,明月奴到底去哪了?去干什麼?被誰害了?
他可是金丹修士啊!修真界有句俗話‘金丹大成,橫行天下’,就算碰上不可力敵的對手,打不過總逃得掉吧?就算肉身逃不掉,元神起碼能逃掉吧?元神逃不掉也能傳條消息回來吧?
能把一個金丹殺的神魂俱滅,只有分神期以上的修真大神才有這樣的實力吧?
我們小佛洲的分神修士閉關宅修還來不及,誰會蛋疼到滿世界搜索明月奴殺之而后快?這種事就是摩訶無量宮的異端們也做不出來!因為這不光是對魔笳山的終極羞辱,同樣也是在執掌一方牛耳的棒槌山莊臉上扇耳光!不論是哪個分神干的,只要查出來,小佛洲將再無他立錐之地!
“你們說……明月奴會不會被‘蘭若寺’給暗害了?”有個眉頭皺成‘王’字紋的金丹虎妖眼前一亮:“他的四十一郎魚俱羅就死在‘蘭若寺’的地盤,明月奴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他帶著兒郎們本想去討個公道,結果‘蘭若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嫩死了!”
“拉倒吧!”其他的金丹上人紛紛嗤之以鼻:“借‘蘭若寺’倆膽也不敢哪,他們可不是摩訶無量宮那幫不要命的雜種!”
“這個懷疑我也有過。”母彌勒終于結束了‘鼓琴招鳳’,給身后乖眉順眼的狐女使了個眼色,自顧自地把五根濕漉漉的手指擱在嘴里吮得吧唧吧唧作響:“不過根據我后來的調查,明月奴回來的當晚,‘蘭若寺’掌門樹妖姥姥因為十一郎魚俱羅死在她的地盤,特意派了一個大頭鬼王來給他送禮道歉。
當時兩邊撞上之后,明月奴就罵了那個大頭鬼王一句話——‘吾兒魚俱羅死在你們蘭若寺的地盤,這件事我改天一定上門跟你們樹妖姥姥算算總賬!’”
“照這麼說,明月奴帶著七十一個兒郎下山,絕對不是奔著‘蘭若寺’去的。”虎妖金丹傻乎乎的問道:“那他到底去哪了?”
“你問我,我問誰?”母彌勒的暴吼把虎妖金丹嚇得腦袋一縮,有種面對母老虎的感覺。
不過也不怪母彌勒長老脾氣這麼大,明月奴畢竟做過她的雙修道侶,雖然早在八百多年前因為母彌勒長老晉級元嬰,雙方的層次相差太大而斷了關系,但好歹是有過一段香火情分的老相好,明月奴能混到今天這地步,著實仰仗了母彌勒不少關照。不說別的,修士到了金丹期人人都可以修煉‘身外化身’,但是寄托‘第二元神’的‘玄牝珠’哪那麼容易就能找到?更不要說還得準備一個非常優秀的肉浮屠,才能讓‘身外化身’拿的出手,派的上大用場!
這時候,伺立在母彌勒長老身后的狐女,從腰間取出一個用某種妖獸的膀胱縫制而成的皮袋子,伸手探進去,一把揪出了一個活蹦亂跳的婦人。
婦人很驚恐,死命的掙扎,但她的頭發被狐女牢牢攥住,哪里掙的脫。
母彌勒長老翻了個身,啊一聲張開了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