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原野皺著眉頭,接過這張紙,打開之后,只看了幾眼,那張板著的臉上,便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像是很驚訝,又像是很憤怒,嘴角劇烈的抽了抽,一句話也沒有說,隨即,燙手似的把這張紙扔給一旁的王天河。
然后狠狠瞪了一眼滕飛,一臉認真的說道:“我什麼都沒看到!”
王天河只看了幾眼,原本紅潤的臉膛,立即變得一片鐵青,到最后變得慘白,額頭上竟隱隱的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破口大罵:“狗屁!簡直就是胡說八道!這是污蔑!是血口噴人!”
崔家家主從王天河手中拿過這封信,掃了幾眼,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捏著信的手上,青筋暴起,眉頭皺成一個“川”字,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顯然已經是非常憤怒。
其他趙家、霍家、歸家、梁家、李家、孫家的六位家主,依次看過,臉色都變得陰晴不定,但無一例外的,除了憤怒和惶恐,他們都沒有說出任何話來,而且,竟然破天荒的,沒有繼續指責滕飛。
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很奇怪,心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看過這張紙后,除了王家家主罵了一句,其他那些家主全都一下子啞巴了?
只有滕飛,在心中暗自冷笑:陸紫菱性子清清冷冷,看似不通人情世故,但實際上,她做事的縝密程度,讓滕飛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開始,滕飛以為陸紫菱是充當了一下強盜,直接去搶了清平府的八個大家族,盡管滕飛知道,陸紫菱這是為他好,但心里多多少少的,還是有點不舒服,仿佛他也是盜賊的同謀一般。
直到陸紫菱有一天,把這張紙交給滕飛的時候,滕飛才目瞪口呆,徹底心服口服了!
這張紙上記的東西,其實非常簡單,將這八大家族,近二十年來,做過的所有足以被滅九族的事情,全部記在了上面。
有些甚至是絕密!
屬于那種除了當事人,絕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的!
一開始滕飛還以為陸紫菱是在亂寫,因為有些事情,一看甚至像是供詞一般,除了親手做過那些事情的人,別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滕飛剛剛看著八大家族家主的臉色,心中充滿震驚,很顯然,那張紙上寫的所有事情,全都是真的!
絕無半分虛假!
就憑這張紙,八大家族被滅九族十次都不嫌多!
跟這張紙比起來,什麼靈藥被盜,斗技丟失,簡直就如同浮云一般,根本不值一提啊!
確定了這張紙上記錄事情的真實性,滕飛松了一口氣,心說幸好自己夠聰明,先給守護者冷原野看了,那麼,八大家族便不可能因為這張紙上記載的東西太過駭人,而產生殺自己滅口的念頭了吧?
可惜的是,身為一個沒有太多閱歷的單純少年,滕飛完全小看了八大家族的兇狠程度……以至于在以后的日子里,滕飛的性情產生了很大的變化,皆因此而起。
這時候,滕家鎮那邊有人急速朝著這邊奔來,看衣著是滕家的人,身上還沾染著鮮血,來到滕文軒的近前,附耳說了幾句什麼。
滕文軒眉頭微微皺了皺,眼中上過一抹為不可查的惋惜,隨即點點頭,然后抬起頭,一雙虎目盯著有些失魂落魄的王天河,怒吼道:“王天河,你們跟拓跋家做的好事!”
不明白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麼的拓跋鴻運還在心里盤算著,攻下滕家之后,要怎麼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猛然間聽見滕文軒吼了一嗓子,被嚇了一跳,頓時抬起頭,眼中露出驚喜之色,心道:成了!
不過滕文軒接下來的話,卻將拓跋鴻運頓時打入萬丈深淵。
“你王家和拓跋家,聯合我那逆子滕云壯一起,趁著這邊有事,突然間攻入我滕家,妄圖搶走我滕家的所有房契地契和各種合約文書,哼,守護者大人就在這里,老朽要問一句,冷大人,他們這種行為,被我滕家滅殺,我滕家可有犯法之處?”滕文軒一臉冰冷的看著冷原野。
冷原野正為剛剛手欠,看了那張紙而懊惱,聞言想也不想的便道:“正當防衛,自然不犯法!”
“那好!”
滕文軒大聲喝道:“所有攻入我滕家的強盜,已經死的一干二凈!”
“什麼?這不可能!”拓跋鴻運兩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去,眼前都有些發黑,為了攻打滕家,拓跋家出動了幾乎所有家族的精英武者,共有三百多人!
加上王家二爺,金翅大鵬王天鷹帶來的三百多王家精英,以及滕家大爺滕云壯的一百多心腹,一共七百多人攻入滕家,就算滕家有那三百多弓箭手,也絕不可能將所有人全部射殺!
弓箭手雖然厲害,可一旦被近身,那就是被殺的貨。更別說為了防備那些弓箭手,拓跋家準備了三十多面大盾,怎麼可能失敗?
王天河淡淡的看了一眼滕文軒,又看了看滕飛,瞇著眼睛,猶豫了一下,忽然說道:“這件事,我王家有錯,我愿出黃金萬兩,來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