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咳一聲,老道人道:“帛濤,堂中另外的兩個名額,你的弟子可以爭一下。但是,真人的推薦名額卻不能改變。”
“哼。”許帛濤輕哼一聲,道:“一介女流,要那麼高的修為有何用處。”
“帛濤。”老道人眼睛一瞪,似乎是極為生氣,他環目一圈,豁然喝道:“所有人,都給老道退下去。”
他的聲音在大殿中如同轟雷般的嗡嗡作響,除了許帛濤不動聲色之外,其他人都是面色大變。
“是。”
也不知道是誰帶頭應了一聲,眾人轟然散去。
嬴乘風正待將沈玉琪拉走,眼角一瞥,卻看到許夫人握著沈玉琪的玉手已經是隱隱發白,可見其用力之大。
在這一刻,她竟然表現的如同一個無助的小女孩般,而更令人心酸的是,她那唯一的依靠,竟然是她的弟子沈玉琪。
心中莫名的一軟,嬴乘風停下了腳步,只要沈玉琪不走,他就絕對不會離去。
至于觸怒老道人的危險,他也只好不再顧及了。
片刻之后,整個大廳中除了老道人、許帛濤父女、師徒之外,就只剩下嬴乘風和沈玉琪這兩個外人了。
老道人眉頭微皺,喝道:“嬴乘風,還不離去。”
雖然他只見過嬴乘風一面,但是對他的印象極深,所以還記在心中。
許夫人的身體微微一顫,握著沈玉琪的手兒不免稍稍的放松了一點。
嬴乘風苦笑一聲,心中暗道,若是能走的話,我早就離開了,但是玉琪既然選擇了留在此地,他就不能孤身離去。
向著老道人深深一躬到地,嬴乘風道:“前輩明鑒,晚輩今日前來拜見許夫人,尚未見禮,不能離去。”
許夫人豁然抬頭,眼中流露出了驚喜交加之色。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過,嬴乘風竟然會為了她而頂撞七叔祖。
不過,她眼中的驚喜很快就變成了惶恐。七叔祖又是何等人物,哪里能夠容忍小輩的不遜。
“贏護法,此事妾身能夠處理,還請你帶著玉琪暫時離開吧。”許夫人說完,放開了沈玉琪的玉手。但是,她的手腕陡然又是一緊,玉琪的手不依不饒的握了過來。
老道人輕嘆一聲,搖了搖頭,道:“罷了,既然她是你唯一的弟子,就留下吧。”
說罷,他轉身,目光炯炯的看著許帛濤,怒斥道:“昔日之事已經過去了,你就算不喜歡玲環,也不能在那麼多人的面前說出這番話啊。”
許帛濤嘿然一笑,道:“七叔,小侄不明白您的話。”他頓了頓,道:“小侄這樣做也算是大公無私,為了本宗不拘一格的選拔人才,莫非還有錯麼。”
“你……”老道人怒極,狠狠的瞪著他,但是一時間卻說不上話來。
許帛濤不動聲色,道:“此事唯有祖爺才有資格做主,既然他老人家迄今未曾插手,想必也是贊同的。”
老道人的臉色頓時一僵,靈塔真人何等神通,塔內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無法瞞過他的耳目。
而如今他老人家既然默不作聲,難道真是應了他的話不成。
許夫人雙目微紅,此時終于昂首,朗聲道:“父親,本屆的推薦資格是母親離去之前為我爭取而來,任何人也休想從我手中奪走。”
許帛濤的臉色陡然一沉,他怒道:“哼,不許提她。”他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氣,怒道:“本座為了宗門未來著想,在這種事情上絕對不能徇私。
你若是想要進入靈池也可以,只要能夠勝得了偉波,我就不再插手。”
他的身后,那白衣青年臉上神情微動。
不過,在他的眼眸中卻有著一絲灼熱之色,很顯然,許帛濤已經告訴了他靈池的事情,為了這個天大的機緣,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老道人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道:“帛濤,你這樣做可曾想過什麼后果了麼?”
許帛濤雙眉一揚,道:“一切后果,都由我許帛濤承擔。”
“哼,若是……她回來了,只怕你承擔不起。”老道人冷冷的道。
許帛濤嘴角一撇,冷笑道:“七叔,你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無法承擔。”
老道人頓時為之語塞,他老臉上泛起了一絲黑氣,身上的氣息都有些微微起伏不定,似乎隨時都會出手。
許帛濤雙手微微抖動了一下,身上的氣息凝而不發,但是與老道人的氣息隱隱抗衡。兩大強者,雖然尚未出手,但是大廳內卻已經彌漫著一股龐大的壓力了。
“哎,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到這個地步。”
霍然間,一道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后,四位老人并肩從某一個通道中走了出來。
在見到他們之后,許帛濤和那老道人同時收斂了氣息。
“大哥,你們怎麼也出來了。”老道人沉聲道。
當先那位老人苦笑道:“你們兩個弄出那麼大的聲勢,我們就算是想要裝作不知道也不行了。”
嬴乘風的臉色微變,他終于明白,靈道圣堂的底蘊之厚,果然是天下無雙。
這四位老人身處兩大紫金境強者的氣息糾纏之中,依舊是衣袖飄飄,行動自若,一舉一動舉重若輕,仿佛是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而且,從他們的交談中嬴乘風也知道他們四個肯定都是紫金境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