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正欲告辭,劍堂堂主又醒了過來,起身道:“少教主,不送。”
秦牧哭笑不得,向他揮了揮手。
“劍堂的脾氣真古怪。”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從前與他相戀的那個女子是誰,說不定可以撮合兩人。不過劍堂的脾氣這麼古怪,估計撮合之后也會分了。”
他返回士子居,突然只見諸多士子向山下而去,不僅士子居的士子紛紛走向山下,旁邊的皇子苑和神通居的士子也紛紛走了出來,向山下而去。
秦牧納悶,突然一個聲音道:“秦兄弟,這邊!”
秦牧看去,只見衛墉也在人群之中,于是走上前去。狐靈兒問道:“衛胖,發生了什麼事?”
衛墉笑道:“你們不知道?聽說是山下來了一個道人,自稱是道門的,帶著一個弟子坐在我們太學院的山門下,就在當路坐著。”
秦牧驚訝,道:“這是堵門呢!”
衛墉點頭,道:“就是堵門!道門正道第一大教派,堵門的道人自稱叫做丹陽子,他身邊的那個少年被他稱為道子。剛才一位國子監前去詢問,丹陽子說他們不是來找事的,而是來交流的,他說久聞太學院是普天之下第一圣地,廣攬天下才子,所以帶著道門的道子前來拜會太學院,驗證道門與太學院的道法神通。”
秦牧心頭微震,吐出一口濁氣,徐徐道:“好手段。”
衛墉不解。
“這是攻心。”
秦牧目光閃動道:“京城外面有各派趁機作亂,打著討伐國師的大旗,但京城里面還算平靜,百姓民心向背一目了然。國師改革門派,立下小學大學和太學,廣羅天下才俊,聚集起來成為天子門生,因此天下士子皆為皇帝所用。
我聽人說,延康國實則就是披著國家之名的門派。倘若道門的道子堵門,太學院的士子都不能敵,那麼國師的改革還有什麼用處?”
衛墉呆了呆,喃喃道:“這不止是攻心,而是誅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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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道門道子
誅人心向背之心!
衛墉有些毛骨悚然,延康國師改革宗派,將天下各門各派各大世家勢力的絕學收歸國有,在各地舉辦小學大學,京城辦太學,江湖上,則大力打壓各門各派。
倘若聚集了如此之多的資源,還教導不出好弟子,教導出的弟子還不如各門各派的弟子,那麼國師的變法還有何用?
這個道門道子,其實力必定極強,絕對是天才級別的人物,否則也不會被道門派過來打臉!
太學院的臉面就是國師的臉面,就是皇帝的臉面,堵門就是打臉,延康國師和皇帝的臉面能否保得住,尚且難說。
衛墉心頭大震,突然哈哈笑道:“太學院聚集天下人才,還能比不上區區道門的道子?”
秦牧搖了搖頭,想起這些士子修煉的多半都是同一種功法,心中便有些不太看好。
太學院的士子雖然修煉的功法多有不同,但是很難專精,必須要有專精這門功法的國子監教導,才能讓士子學到其精髓。
在他看來,這次道門有備而來,只怕太學士子只能被堵在山上了。
倘若太學院的士子打不敗這個道門道子,天下門派反國師便師出有名,那時,皇帝不誅國師,皇帝也會失德,失去人心,只怕天下門派悉數造反!
道門道子與太學士子之爭,將會是干系到天下大局的爭斗,不容小覷。
“走,去看看這位道子的本事!”衛墉興沖沖道。
秦牧與他一起下山,只見玉崖下,山門前后,到處都是太學院的士子。太學院的士子并不少,士子居的士子每年只招收十人,而神通者和皇子苑的皇子公主便多了。
秦牧站在玉崖上向前張望,果然看到有兩個道人坐在山門前,其中一個是位老者,相貌高古,不像是當今時代的人,反倒像是從古代走來的一般。他身穿灰色道袍,儀態很是古樸,有一種超然世外的氣度,端坐在那里,仿佛一切世事與自己無關。
有這種氣度的,不是凡夫俗子,這個老者應該是有著第一正道大派之稱的道門中地位極高的人物。
而這個老者身旁則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這少年肘彎處搭著一柄拂塵,拂塵雪白,而塵柄卻是丹朱色,他的衣衫是青衣,坐在那里很是安靜,四周太學院的士子似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秦牧暗贊一聲,這一老一少看起來便像是修身養性的道士,有著超脫俗流的氣度。
兩位道人坐在山門前的道路中央,山門很是寬廣,他們占不了多大的位置。
但倘若趕不走這兩人,便是奇恥大辱。
堵門在江湖上并不常見,除非有深仇大恨,才會用上這種手段,讓天下人都知道這個門派的門戶被我堵住,打的是這個門派的臉面,削的是這個門派的信心,將對方的功法貶得一文不值。
通常遇到這種事情,往往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現在道門的一老一少堵門,卻是堵延康國的臉面,打的是延康國的臉,延康國師的臉,要毀滅的是延康國師如火如荼的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