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現出真身,秦牧帶著狐靈兒上了牛背,靈毓秀也跳上來。青牛放開腳步,向邊關奔去。秦牧看了看身邊的女孩,道:“你的傷痊愈了嗎?”
靈毓秀點頭道:“連疤痕也不見了。你看,我腰上原本中了一劍,現在已經完全好了。”
她掀開衣衫,露出腰肢,側身道:“就在這里。”
她的肌膚很是細膩,即便是腰間也很白,應該沒有出去曬過太陽。秦牧的皮膚原本有些黑,他小時候大夏天經常光著膀子在涌江中游泳,被曬得炸皮,有時候還被涌江里的大怪魚在屁股后面窮追猛趕。
這些日子到了太學院,秦牧沒有脫光撒野的機會,皮膚漸漸變得白了,但與靈毓秀一比,秦牧還是顯得有些黑。
秦牧伸出手指,在她傷口處摸一下,還是能夠感覺到傷口處有些凸起。
靈毓秀覺得有些癢,咯咯笑了起來。
秦牧道:“你不要動,我幫你把這里的淤血化開,否則這里會一直鼓鼓的。”
靈毓秀連忙不動,掀著衣裳,秦牧將自身元氣化作青龍元氣,指尖一絲絲元氣穿梭,小心翼翼的控制元氣鉆入她的肌膚之中,化解淤血。
靈毓秀只覺麻麻的癢癢的,又咯咯笑了起來,道:“你弄的我好癢,我那里有一塊笑肉呢。”
秦牧頭也不抬,道:“忍著,一會就不癢了,會有些疼。”
過了片刻,靈毓秀感覺到有些針刺的疼痛,連忙低頭,只見秦牧正在用天香絲帕擦去肌膚中滲出的淤血,淤血流出之后,皮膚上沒有任何痕跡留下。
靈毓秀放下衣衫,眨眨大眼睛:“神醫,人家背上還有幾道傷口,不知道有沒有留下疤痕……”
狐靈兒脆生生道:“你背上的傷口是我涂抹的,給你敷藥之前,我已經幫你擠出了淤血,不會留下疤痕。”
靈毓秀看了看她,小狐貍笑得很甜,很假。
“哼,狐貍精!”女孩和狐貍精同時想道。
狐靈兒眨眨眼睛,道:“毓秀姐姐,你今年多大了?”
靈毓秀目光閃動,道:“你多大了。”
“我十二歲。”
“我十六歲。”
“你比公子大一歲呢!”
……
靈毓秀有一種小狐貍撲過來在自己心窩子里猛插兩刀的感覺,很是受傷。這只狐貍雖然是個小不點兒,但是卻出招狠辣,突如其來,讓她防不勝防。
她早就看出來小狐貍不懷好意,每天晚上故意往秦牧被窩里鉆,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賣萌可恥,連一點矜持都沒有。
而現在,這小浪蹄子已經開始主動進攻了。
靈毓秀平日里雖然灑脫,看似是個心眼比較大的女孩,有著其他女孩少有的豪爽與大氣,但是她也有著細膩的一面,甜甜笑道:“靈妹子,你爪子上的毛真軟和,為什麼沒有試著變成人手?”
狐靈兒打個哈欠,瞇著眼睛道:“公子喜歡。”
“靈妹子,你怎麼還不化形?”
“公子喜歡。”
“你看你的眼瞳與我們的眼瞳不一樣。”
“公子喜歡。”
……
靈毓秀敗下陣來,這只小狐貍防御密不透風滴水不漏,而且連消帶打,像是大雷音寺的神通鏡花緣空壁,能夠將他人的攻擊反彈回去。
“狐貍精跟誰學的?”靈毓秀不是對手,有些憤憤。
狐靈兒得意洋洋,在聽雨閣中,她可是與聽雨閣的姑娘們討教過這方面的功夫的。
靈毓秀突然哭笑不得,自己竟然與一只小狐貍爭風吃醋,真是落了皇家的威風。
自己要胸有胸,要身材有身材,雖說秦牧的眼睛瞎了點,總說她有些胖,但自己長得并不壞,小狐貍的招法再犀利,她也沒有化形。
自己已經穩操勝券,完全沒有必要與這只狐貍精爭風吃醋。
他們還未走到邊關,霸山祭酒終于趕了上來,看到屠夫已經離開,這位壯漢不由失魂落魄,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咒罵天刀。
秦牧安慰了片刻,道:“他并非不想你,而是嫌你話多總是嘮叨他,所以就先走了。其實屠爺爺很關心你,聽到你遇到危險便第一個沖過去。別哭,別哭了,到邊關了,武可汗豈能被人看到哭得眼淚鼻涕哪兒都是的樣子?”
霸山祭酒抹去眼淚,向他訴苦,從自己小時候跟隨天刀開始講,把自己尿床被天刀打屁股罰站的事情也說了,練功的點點滴滴,幫天刀洗內褲,天刀帶著他去隔壁村偷鴨子煲湯,什麼事都往外說。
秦牧求助似的看向靈毓秀,靈毓秀表示愛莫能助。
太學院。
少年祖師默默的收拾行囊,打了個小小的包袱,將組綬仍在地上,官印掛在太學殿的門上,然后回頭看了太學院一眼,露出了笑容。
執法長老快步走來,身后背著個不大的竹簍,里面放著把傘,還有些卷軸書籍之類的東西。
“走吧,不必驚動其他人了。”少年祖師笑道。
兩人向山下走去,沒有驚動任何人,到了山下的山門處,那頭龍麒麟連忙站起身來,晃了晃尾巴。
“我死期將至,不能帶著你了。”
少年摸了摸這只龍麒麟的腦袋,搖頭道:“你追隨我,無非只能看著我老死。
小道友啊,你自由了。”
咔嚓。
龍麒麟脖子上的鎖鏈打開,這頭龍麒麟茫然,晃了晃大腦袋,道:“老爺,我不追隨你,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