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中的蟲潮頓時被煉化成灰。
秦牧眼睛一亮,修煉就是在做學問,這位船老大在符文印法上的學問很深。
三奇堡的那位女將軍吃了一驚,腳下的蟲潮頓住,站在空中,美眸眨動,道:“你是……火匪梵云霄?你何時從良了,做起船老大來了?”
船上的諸多商賈臉色大變,即便是那幾位官員也是臉色劇變,紛紛以氣御劍,指向那個船老大。
那船老大呸呸兩聲:“什麼叫從良了?”
三奇堡的女將軍冷笑道:“聽說你是道門棄徒,道門嫌你心術不正,將你驅逐出道門,你便做了匪盜,四下劫掠商客,朝廷通緝你不是一日半日了。現在卻做起了船老大,還不是從良了?”
那船老大梵云霄笑道:“我是太平盛世做匪盜,搶劫錢財,但亂世時哪里還能做匪盜?我亂世時做船老大,來錢比搶劫快多了。將軍,行個方便?”
三奇堡的女將軍冷哼一聲,四下看了看,三奇堡的蟲軍與官兵還在交戰,現在火并這個土匪自己吃力不討好。
而且梵云霄雖然是道門棄徒,但是本事卻是極高,朝廷抓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抓住他,自己未必是他的對手,當即蟲云一卷,身形向后飄去。
梵云霄舒了口氣,命副手催動樓船離開。
船上的商賈驚恐萬分的看著這個粗壯漢子,眼中滿是恐懼。梵云霄連忙道:“諸位大可以放心,我從良了,亂世時是不搶劫的。幾位官爺也請放心,我從良了,這艘船還在京城備案了呢!”
一位官員冷笑道:“梵老大的這艘船,莫非就是從前在匪盜中臭名昭著追云盜船?”
“見笑,見笑。現在追云盜船也改名了,叫做追云客船。等到天下太平時,再繼續打劫。”
梵云霄走到那個被蟲子吃得只剩下人皮的商賈前,皺了皺眉,道:“你坐我的船,我本應盡心保護你,不過你卻遭了劫,這船資我不能收你的。”說罷,取出一個錢袋,交給那商人的隨行。
船上眾人戰戰兢兢,只覺才出狼群又入虎穴,這個梵云霄為禍商隊多年,四處劫掠,自己等人坐上了他的船,只怕兇多吉少。
“我從良啦!”
梵云霄團團作揖,道:“真的從良啦!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將你們送到京城。”
眾人還是一臉驚恐。
梵云霄無奈,看向秦牧,笑道:“小哥兒劍法不壞,是虞淵家的?”
秦牧搖頭,道:“太學院秦牧。梵師兄的學問很高,令人佩服。”
梵云霄眼睛亮了,笑道:“還是頭一次有人夸我學問好,你眼光不壞。可笑許多人都是悶頭苦修,不知道做學問。他們卻不知道,修行就是學問,道門的絕學,都是由學問堆砌而成,沒有學問,屁都學不會。”
秦牧深有同感,想要學會傳送神通也需要極大的學問,道門的道劍,也需要學問,剛才梵云霄的印法,其中蘊藏的符文變化,沒有深厚的學問根本辦不到。
“你若是不在太學院而是去道門,道主那個老爺子一定會很喜歡你。”
梵云霄回想往事,黯然道:“我都不知道老爺子是哪只眼睛看出我心術不正的,我在道門時明明很乖巧。”
秦牧咳嗽一聲,道:“梵師兄是不是被逐出來之后,就做了土匪?”
梵云霄重重拍了下手掌,贊道:“還是老爺子高明!早就看出來我將來要做土匪,然后把我趕出來做土匪了!不過我在道門還是很乖的,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秦牧啞然,突然醒起一事,道:“梵師兄,你的術數怎麼樣?”
梵云霄頹然,道:“原本很好,不過近些年做了土匪,便都還給道主了。道門中玄女算經和太玄算經,都很高深,不太好學。倘若能夠全部學會,便可以學會道劍十四篇,我原本煉到……”
突然,船艙下探出一個腦袋,叫道:“大王,咱們的爐子出問題了,剛才三奇堡的那個女人趁著我們不備,往我們的丹爐里塞了幾只蟲子,把丹爐啃壞了!”
“跟你們說過幾次了,不要叫我大王,我從良了!”
梵云霄撓了撓頭,環顧四周,道:“諸位,誰懂得煉器,能夠修補好丹爐?”
就在此時,只聽船艙中傳來轟隆一聲悶響,幾個煉丹師從船艙中爬出來,一臉焦黑,道:“丹爐炸了!”
梵云霄臉色大變,咒罵道:“死女人,偷偷下狠手。棄船吧,大家一起跳下去!”
秦牧上前道:“我懂得煉器,也學過丹藥之道。先讓我去看看。”
梵云霄將信將疑,隨著他一起走入船艙,船艙已經燒了起來,幾個一臉橫肉的匪盜正在滅火,將火勢撲滅大半。不過樓船沒有丹爐提供的藥力,速度已經開始放緩,隨時可能從天上掉下去。
秦牧上前,看了看四分五裂的丹爐,這種丹爐用的是制式丹爐,與普通的煉丹爐鼎不同。延康國有造船廠,無數鐵匠日夜勞作,打造一口口船上用的丹爐,給樓船提供動力。
這種丹爐燒的是靈石和幾十種藥材,能夠將靈石和藥材中蘊藏的藥力化作滾滾的能量通過管道輸送到船尾的青銅獸那里,從青銅獸的口中化作滾滾的火焰噴出,讓船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