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婆婆微微一怔:“屠夫教你講義氣,你就真的講義氣了?講義氣頂什麼用?能保命嗎?”
秦牧搖頭:“不能。但可以讓我安心。”
司婆婆怔然,嘆道:“安心嗎?不知道延康國毀滅與戰火之中時,你是否還會安心。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罷了,我不勉強你了。你們請祖師回來吧。”
秦牧眨眨眼睛,好奇道:“為何要請祖師回來?”
“我們幾個老骨頭商量了一番,覺得上蒼降劫,引動那些破土而出的寶物,讓天災爆發,利用死于天災之中的人來獻祭,讓這些石像復活。”
村長道:“所以,我們幾人商議之后,決定去阻截上蒼諸神,不讓他們得逞。”
秦牧怔了怔,納悶道:“既然是神魔肉身所化,那麼為什麼不把這些石像砸碎?”
“神魔石化之后,無比堅固,很難被打碎。”
瞎子道:“大墟中,你可曾見過碎掉的石像?”
秦牧想了想,的確是這樣,他在大墟中游歷了許多次,很少見到破碎石像,上次在大墟的東海他倒看到許多被斷頭的龍王石像。
那次應該是天王廟的天王石像騎著龍麒麟,趁夜赴東海平亂,用青龍偃月刀將龍王石像斬首。
“可以將石像搬到大墟中去嗎?”
秦牧道:“搬到大墟,把這些石像與大墟的石像放在一起,便無需擔心他們復蘇鬧事了。”
瘸子笑道:“背著石像就是背著一尊神,誰能背著神行走幾萬里進入大墟?而且不是一尊兩尊,而是上百尊!”
秦牧皺眉,神像的確重得可怕,以馬爺這樣的存在,背著石像能夠走出兩三百丈遠近便需要停下來歇息,而馬爺還是殘老村中以肉身力量見長的人!
“香圣女,圣教中有什麼辦法可以聯系到祖師或者護法長老的嗎?”秦牧側頭問道。
司蕓香連忙道:“我司家有心視鏡,兩面鏡子為一對兒,心中默念對方名字,想著對方的音容相貌,便可以與對方聯絡,可以看到彼此,聽到對方的聲音。祖師和護法長老那里都有視鏡,方便聯系。我這便去通知老太太,讓老太太聯系祖師!”
秦牧驚訝道:“圣教還有心視鏡這種玩意兒?”
司蕓香白他一眼,道:“你成為圣教主兩年了,圣臨山你去過幾次?圣教司家,圣教玉家、圣教師家,你去拜訪過嗎?如果不是你這個教主做得還不錯,我早就造你的反了!”
秦牧笑道:“你不會,你沒有這個能耐。”
司蕓香抓狂,只得乖乖去聯絡司家祖奶奶,她很想像司婆婆一樣威風,但這小子不上道,根本不給自己威風起來的機會。
“屠爺爺,天上的日月星辰,星河星斗,都是假的。”
秦牧來到屠夫身邊,詢問道:“屠爺爺應該知道許多的隱秘吧?”
屠夫拔出殺豬刀,兩口刀交錯磨著刀刃,道:“說起這件事,便不得不提起我所開創的武學橫豎茫茫一線天這一招了。當年我為戰技流派的大宗師,一心想要開創一種前無古人的絕學來,那時候的我有著狂熱的自信,覺得老子天下無敵,天下任何神通我都可以一刀破之。但是,我還沒有和天斗過,所以我要將天劈開,跳出天外,與老天斗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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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詩畫雙絕
那時候的屠夫就是一個狂人,霸道,無敵,寂寞,而且還是滿腹經綸,不像現在這麼粗鄙。
他不僅刀法好,學問也好,他寫的詩豪邁奔放,自己也成為當時有名的大才子。
他的刀法叫做天刀,人也叫做天刀,他的招式每一招都富有詩意,直抒胸臆,暢快淋漓。
如果殘老村來一場文采排名,那麼排第一的是聾子,排第二的便是他,他雖然變得瘋瘋癲癲,出口成臟,但卻是當時最有名氣的大文豪。
他當時已經挑戰了幾乎所有高手,即便連班公措這位樓蘭黃金宮的大尊也只得乖乖躲在黃金宮中,不敢露頭。
他躊躇滿志,除了有個煩人的徒弟之外,他此生已經圓滿了。當然,他的徒弟也很了得,叫做霸山,人稱霸刀。
四五十年,風雨如晦不重見。過眼飛云,橫豎茫茫一線天!
休要夸口,豪杰劫后是民愿。海天環顧,一路走來一路煙!
屠夫開創出橫豎茫茫一線天,戰技流派被他推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當時的江湖中學刀的人很多,戰技流派成為主流,壓過法術神通和劍術神通。
就在那時,屠夫終于忍不住向天出刀。他不是延康國師那種人物,延康國師求的是變法改革,而他求的是個痛快!
“我開創出這一招后,立刻試驗刀法。那一刀,將天切開了。”
屠夫舞刀,施展出的刀法正是橫豎茫茫一線天,這一招他沒有施展出任何威力,只是將招式施展了一遍。
他收刀而立,面色古怪,定了定神,似乎在回憶自己的癲狂時期:“然后我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天空裂開了,天外沒有星辰。我很謹慎,沒有立刻上天去看,而是尋找到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們都精通術算。”
秦牧心中微動,屠夫竟然還很謹慎?他一向都是最火爆的脾氣,遇到事往往是埋頭就干,揮刀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