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士子施展的是造化地元功,然而與從前的造化地元功又有所不同,似乎夾雜了許多赤明時代的一些造化神通。
秦牧讓龍麒麟停下,站在藥田邊觀望,只見那些學宮士子以造化地元功助藥材生長,培育藥性,讓幾年幾十年才能成熟的藥材在短短幾個時辰便可以收割。
“這些藥材長勢很好,再過一段時間便可以收割……牧兒!”
秦牧聽到藥師的聲音,急忙看去,只見藥師正在巡視藥田,聾子也在,身邊有蘇云芝上卿相陪。蘇云卿是延康的一品大員,早已打通了神橋,修成神祇,實力很是強大。
秦牧在京城遇到她時還是個老嫗,而現在則逆向生長,變成了三十許歲模樣的美婦人,一舉一動閃耀著風華。
聾子已經長出了耳朵,藥師則帶著青銅面具,還是一如既往。
秦牧在這里看到許多天圣學宮的士子,應該便是他們帶過來的,用意是指點涌江學宮的造化之術。
秦牧走上前去,笑道:“藥師爺爺,你的造化神通如何?為何還帶著面具?”
藥師摸了摸臉上的面具,搖頭道:“我已經老了,還是不顯露真容了。免得……唉。”
他嘆了口氣。
聾子冷笑道:“長得好看便了不起?庸俗。”
藥師笑道:“就是了不起。”
聾子裝作沒有聽見。
他們倆喜歡拌嘴,秦牧早已司空見慣,因此也不放在心上。聾子看了看秦牧,不解道:“你怎麼不去天圣學宮,反而來涌江學宮了?”
秦牧目光閃動,笑道:“我路過此地,來看一看豢龍君,順便拜訪蘇大祭酒。”
蘇云芝抿嘴笑道:“秦大祭酒說笑了,你極少來我這涌江學宮,我倒是經常跑去天圣學宮找你,想請教一些教學上的難題,只是每次都找不到你。”
秦牧打個哈哈,盯著一朵花不說話。
藥師和聾子見他這幅神態頓時會意,藥師笑道:“蘇上卿,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息。蘇上卿只需再等一個時辰,便可以讓士子們收割藥材,記得保留一些種子。”
蘇云芝稱是。
藥師和聾子轉身向天圣學宮走去,秦牧快步跟上,聾子道:“看你表情便知道你這次過來沒有什麼好事。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我懷疑樓云曲即將用生死簿對付此地,要滅絕麗州府所有生靈。”秦牧道。
“什麼?”
藥師和聾子齊聲驚呼,秦牧連忙道:“兩位爺爺小聲些,不要打草驚蛇。”
藥師哆哆嗦嗦,加快腳步:“快點回去收拾細軟離開此地,趕緊回霸州……不對,回殘老村!霸州也不安全!”
秦牧連忙抓住他的手,藥師用力一掙,沒能掙脫,他目前是生死境界,但是修行緩慢,肉身遠不如秦牧。
“藥師爺爺,你大可以留在此地。”
秦牧笑道:“只要不是樓云曲親自動手殺人,僅憑生死簿的話,我還可以接得住。”
“怎麼接?”
“等你們死了,我把你們復活過來。”
秦牧笑道:“你們放心,只要肉身不爛,我召來你們的靈魂卻也不算麻煩。”
藥師遲疑一下,看向聾子,聾子道:“召回我們的靈魂有什麼用?打得過樓云曲他們嗎?”
“打不過。”
秦牧搖頭道:“太皇天覆滅之前,樓云曲三人曾經與初祖人皇相逢,四人前往靈能對遷橋,初祖人皇始終沒有對他們三人出手,可見對他們十分忌憚。而他們也不敢直接對初祖動手,想來是初祖的實力在他們之上。樓云曲師兄弟三人的實力,多半在斬神臺境界與瑤池境界之間。”
藥師問道:“比縛日羅還要強?”
秦牧點頭:“比縛日羅強出很多。縛日羅多半是瑤池境界,然而在實力上要比他們遜色良多。畢竟他們是冥都黑帝的弟子,修煉的是帝座功法。”
藥師定了定神,道:“我們遠非對手,為何不離開這里返回大墟?我們救不了所有人,但可以救自己。”
秦牧展顏一笑:“可是藥師爺爺自幼便教導我說,醫者父母心,又說人命大于天,我們學醫術求醫道,不就是為了救更多的人嗎?藥師爺爺難道要有違初心?”
藥師氣極而笑:“你倒教訓起我來了!我現在再教你一句,學醫,救不了延康!你聽不聽我的話?聾子,你實力比我高,你把他封在畫里,咱們這就回天圣學宮,把婆婆他們也一起接走!”
聾子扣了扣耳朵,道:“我聽不見,我是個聾子。”
藥師大怒,便要翻臉,聾子連忙道:“牧兒既然跑過來,那麼一定有什麼餿主意,何不聽他說完再做決斷?”
藥師忍耐下來,道:“你若是說不出任何勝算,我們立刻就走!用毒把你放倒也須得回殘老村!”
秦牧笑道:“我們雖然不是樓云曲的對手,但還有其他幫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刻樵夫圣人、初祖人皇、縛日羅、赤溪神人,還有漁翁天師,此刻都在麗州境內,只等樓云曲他們現身。”
他淡然道:“我可以猜出他們的目標便是麗州,他們也會猜到。”
藥師倒吸一口冷氣,喃喃道:“他們既然猜到,那麼為何不主動遷徙麗州的人們?為何還要讓麗州的人們擔著被殺的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