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微笑道：“我雖然是唯一一個被開皇帶到無憂鄉的，也知道開皇沒有帶走其他人，以至于你們都有些怨言，但是我卻從未背叛過開皇。四大天師，也從未有一人背叛開皇。然而四大天王卻一下子淪陷了兩個。”

帝譯月面色頓時沉下來。

帝釋天王佛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田蜀扛著帝闕神刀，冷笑道：“四大天師了不起啊？你們別忘了，是老子提刀砍掉土伯之角，才有了酆都，才可以讓留在這里的開皇余部有了棲息之地，才保護了延康這片土地。你們四大天師，一個個逃的逃躲的躲，還有的自怨自艾，化作石頭兩萬年，有何顏面諷刺我們四大天王？”

樵夫沉默和漁翁天師沉默，他們兩人在兵敗之后便化作石像，的確沒有顏面。

老農也不再說話，他在兵敗之后便守著斗牛界，也沒有多少作為。

論功勞，反倒是田蜀這位冥都天王的功勞最大。

書生冷笑道：“冥都天王的確了不起，然而四大天王中你排名靠后。第一天王在戰前便嫁給陰天子，被陰天子在洞房花燭夜暗算，死了兩萬年！開皇的最強戰力一下子便隕落了，讓我們這四個天師怎麼打？我們是教書的，不是打架的！”

她看向帝釋天王佛，冷冷道：“李悠然李天王也了不起，作為第三天王，竟然與偽朝的赤帝齊暇瑜好上了！開皇讓你建造無憂鄉，你卻被情所困跑去做了和尚！作為戰爭天王，你跑掉了，我們這些教書的硬著頭皮上，不敗才怪！”

“青皇不說他，他年紀大，是長者。

但是田蜀你呢？大戰后期，你被偽朝左少弼閆少青引誘，被他騙到帝闕神刀中，沒有了你，我們這些教書的怎麼拼？我是懂得布陣，我教陣法，叫琴棋書畫，但是我沒有帶過兵！種田的，砍柴的，釣魚的，誰帶過兵？”

她冷笑道：“開皇將兵力交給你們四大天王，你們卻一個個垮掉，讓我們這四個教書的去帶兵與域外天庭打個你死我活，我們不敗，誰敗？”

帝譯月、帝釋天王佛和田蜀沉默。

過了片刻，帝譯月嘆了口氣，長揖到地：“對不起各位道友，譯月有負開皇所托。”

帝釋天王佛和田蜀也長揖到地，久久不曾起身。

“你們向我道歉沒用。”

書生并不扶起他們，冷漠道：“你們對不起的不是我們四位天師，對不起的是開皇，是那些死難的將士，是開皇時代的子民。嘿嘿，一個兩萬年的神朝，剎那間灰飛煙滅，無數蒼生死亡，只剩下秦武皇子帶走的那一丁點民眾。我也有罪，我們四位天師也都有罪，其實那場浩劫中，功勞最大的不是四大天王，也不是四大天師，而是逃兵秦武皇子。罪人，你我都是罪人……”

眾人沉默。

若非初祖人皇秦武在浩劫中保護最后的開皇子民遷徙，尋找生路，只怕連之后的延康也不會有。

樵夫圣人沉默，突然道：“不說這個。開皇好嗎？”

書生不答，回頭看去。

遠處，秦牧耳朵突然大了一圈，兩只耳朵原本耳洞兩旁朝向，此刻耳朵竟然轉了一個直角，擰到腦后去聽他們談話。

書生收回目光，并不說話，比劃起收拾，以啞語交流。

就在此時，秦牧的后腦上突然頭發蛻去，又長出一張面孔，眼睛張開，盯著她的手掌。

書生大皺眉頭，低聲道：“我們神識交流。”

七位強者神識碰撞在一起，書生正欲用神識告訴他們，突然數了數，發現神識數量不對，竟然有八道神識！

書生頭大如斗，咬牙切齒道：“今后再說吧。”

樵夫喚來秦牧，露出笑容，道：“牧兒，我們已經有了十足把握可以除掉御天尊腦后的諸神賜福，但是我們需要一個實驗品。諸位天師、天王，拿牧兒做實驗品，你們舍得嗎？”

其他六人目光兇惡，齊刷刷落在他的身上，異口同聲道：“有什麼舍不得的？”

秦牧額頭冒出冷汗，悄悄向后退去，露出淳樸笑容：“老師，師叔師伯，我剛才什麼也沒有聽到……”

帝釋天王佛伸手一指，一道金繩將他捆綁結實，拉到眾人面前。

秦牧張口要喊，立刻被樵夫一道神通封住嘴。

“動手罷。”

七人對視一眼，突然書生和帝譯月各自移動腳步，圍繞秦牧團團走動，相繼出手，向他腦后的光暈點去！

轟隆！轟隆！

一聲聲震蕩傳來，帝譯月是帝座高手，而書生雖然不是帝座，但整體實力卻高得嚇人，兩人所施所長，以各種手段破解地母的大道符文，很快秦牧腦后的光暈便破破爛爛，各自黯淡下來。

書生突然道：“大家小心，地母已經察覺了！老三！冥都天王！”

老農雙腿曲蹲，猛然縱身一躍跳到半空，向下看去，只見京城西方大地翻滾，群山劇烈抖動，地底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在飛速趕來！

老農爆喝，一步跨出，下一刻便來到千里之外，拳頭轟擊在大地之上，當是時，京城地動山搖，京城所有人看到西方光芒滿天如同白晝。

又在此時，一道刀光從天而降，田蜀天王一刀斬入大地深處，地涌神血，流入涂江，將涂江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