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華黎微微一怔,不明其意,老老實實道:“我的刀法雖然板板正正,但也需要有極強的空間感才能施展出來。你我曾經交過手,你應該知道我的刀光在空中的每一個落腳點都需要嚴謹的計算,只有如此,才能保證刀法施展出來時紋絲不差。”
秦牧點頭,突然停下腳步,用力踩了踩地面。
哲華黎看著他,只見他腳下元氣飛出,化作一個個符文印記,隨著他的腳步移動,一個個符文印記被烙印在地面上。
這些符文印記很是復雜,其中牽扯到的道理太多,哲華黎看不太懂。
秦牧腳步移動,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圍繞著六丈方圓的面積走了一遍又一遍,突然只聽咔嚓一聲,地面竟然出現一道甬道直通船艙。
哲華黎呆了呆,秦牧已經走入甬道中,向他招手,他慌忙跟上前去,低聲道:“秦教主,你是如何知道這里有一道門戶的?”
“這艘樓船,應該是我大師兄設計打造的,布局與我天圣教的樓船差不多。按照我天圣教的樓船格局,通往船艙的甬道應該就在這里,我于是便試探了一下。”
秦牧笑道:“我為延康國打造過樓船,因此對船體布局很是清楚。”
哲華黎沉默片刻,突然道:“秦教主,還有什麼事情是你沒做過的?”
他們來到船體內部,不禁為眼前壯觀的一幕所鎮住。
但見一條條巨龍的龍骨南北走向,橫貫船體內部,巨龍雖然只剩下骨頭,但依舊彌漫燦燦金光,將船體內部照耀得無比明亮。
除了龍骨,還有鯤的肋骨,一根根粗達十丈左右的大鯤肋骨成排的插在龍骨上,鯤骨上浮現出各種異獸符文,有鳥紋魚紋水紋云紋山紋等等,這些符文次第亮起,在龍骨的金光中顯得極為奪目。
而在穹頂,應該是甲板的下方的位置,則鑲滿了鳳羽,鳳羽七彩,如同天上的七彩祥云。
“好船!”兩人齊聲喝彩。
秦牧停步,取出劍丸,看著打量四周,目光閃動,道:“生孩子,這件事我沒有做過。國師拿一本生孩子的書給我看,里面的男女好羞恥。”
他側頭想了想書中的男女,還有些面紅耳赤。
哲華黎和妖刀一起瞪大眼睛,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
秦牧指尖輕輕一撥,劍丸飛出一條銀線,丈量鬼船的內部空間,測量龍骨與鯤骨的長短和周長,很快收集到自己所需要的數據。
而在甬道外有光亮傳來,林梟駕馭百丈大日飛至這座大殿上空,大日劍光肆意破壞那座大殿。
要不了多久,大殿傾塌,甬道便會顯露出來。
秦牧將劍丸抓在手中,閉目凝神,過了片刻猛然睜眼,重重一握,劍丸化作一口寶劍!
他踏空而起,提劍在船體內飛奔,人如驚鴻,劍如游龍,各種劍招施展開來,如同文人豪客以劍為筆,在龍骨和鯤骨潑墨揮毫,又以船體四壁為紙張,揮灑文字,放縱情懷!
很快,他飛身來到穹頂,身軀與穹頂平行,揮劍如飛,在鳳羽彩云的縫隙間傾灑符文烙印。
呼——
秦牧從半空中墜落下來,身軀距離地面三丈處猛然止住,手腕抖動,揮劍向地面書寫。
嗤嗤嗤的響聲不絕于耳,這艘鬼船的內部空間極大,縱橫百里,秦牧貼著地面飛行,劍光如雨,很快從南到北,以劍寫下一串符文。
他的身形猛然止住,懸停在半空中。
哲華黎四下看去,但見一條粗大的龍骨上清晰的印著各種符文,從南到北,而天穹上也有一道符文構成的圖案南北走向。
有兩根也被他烙印上符文。
不過,船體內部空間太大,秦牧烙印上符文的地方只占了很小一部分,還有更多的地方沒有被烙印上符文。
“秦教主此舉是何意?”哲華黎大惑不解。
秦牧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消耗極大,突然手中的寶劍縮成劍丸。
劍丸猛然爆發!
無數劍光充斥船體內部的空間,一道道劍光亂竄,而秦牧剛才烙印下的符文也頓時明亮起來,光芒耀眼,似乎被這一道道飛劍激發了符文內部的威能!
無數符文的光芒照耀在飛行的劍光上,被飛劍反射,頓時天上地下,左右四壁,一個個符文浮現出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復雜!
哲華黎目瞪口呆,卻見所有的劍光突然消失,化作一個飛速旋轉的劍丸停在秦牧的眉心。
而在船內空間,無數符文還在漫天飛舞!
秦牧左右雙手各掐劍指,食指中指相并,拇指壓在無名指與小指上。
他右手劍指豎在眉心,左手劍指翻起,托在右手手腕處,雙手緩緩下沉。
與此同時,他的身后浮現出一條條手臂的虛影,似乎長著千條手臂,各自掐著不同的劍訣,緩緩收攏,相繼與他的雙臂融合。
最終,千條手臂的虛影消失不見。
“止!”
秦牧低喝,船體內部的廣大空間中,竄動符文相繼釘入四壁和天上地下,這些符文從明亮而漸漸暗淡,浮現出七十二幅圖畫,每一幅圖畫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