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瞥了瞥那幾個天庭使者,剛才發話的那個年紀最小的少年則是皺了皺眉頭,向身邊的其他少年男女低聲說了兩句,不知在說些什麼。
“這個看起來最年輕的,才是他們的首腦。”
秦牧看在眼中,揮手笑道:“起來吧。我的座位何在?”
青云掌教遲疑一下,命人去取來另一個座位,放在已經燒毀的神像前,比天庭使者的座位還要高一些。
秦牧坐下,環視一周,笑道:“林軒道主是我平輩道友,也須得上座。”
青云掌教皺眉,命人再去搬來一個座位。
林軒道主坐在秦牧旁邊,秦牧笑道:“諸位請坐。”
青云掌教躬身稱謝,與一眾道人各自落座下來。
秦牧松了口氣,心道:“看來道祖尚在人世,并未死了。只是不知道他是落在域外天庭手中,還是落在已經死亡的古神天帝的手中。這位老道人讓人看不懂……”
他不知道而今的道祖是否還會念及從前的舊情。
龍漢時代,自己點撥過道祖和大梵天王佛,留下一點交情,御天尊遇襲身死,也是秦牧代為傳法,傳授長生之道,道祖也是其中聽講者之一。
不過這種情誼,是否能夠抵抗利益和漫長光陰的侵蝕,秦牧心底著實沒有把握。好在道祖不敢受他一拜,讓他不至于被青云派圍攻。
秦牧看向那幾位天庭使者,微笑道:“域外天庭的幾位道友,請坐。”
那幾位年輕男女皺眉,年紀最小的少年道士笑道:“不必擔心,我們先坐。在我面前,他翻不起多大浪花。”
他們剛剛落座,突然幾個道人急匆匆奔來,神色慌亂,還未來到這里便高聲嚷嚷道:“大事不好!星宿主神的弟子,都死在道院了!”
“什麼?”
道宮內一片嘩然,剛剛落座下來的老道們紛紛起身,露出驚駭之色。幾位天庭使者一臉震驚,拍案怒喝。
青云掌教豁然起身,握緊拳頭,額頭根根青筋綻起,很快身上都是冷汗。
那天庭來的少年道士依舊坐在寶座上,冷冷道:“傅云天,這是怎麼回事?天庭星宿主神的弟子死在青云天,你該當何罪?”
青云掌教額頭冷汗滾滾,躬身道:“上使稍安勿躁,這弟子口齒不清,我先問個清楚!”
他聲音沙啞,探手便將那幾個道士抓來,喝問道:“星宿主神的弟子,死在道院中,是真是假?所有人都死了嗎?是否有人逃出來?道院中的人做什麼吃的,怎麼會讓兇徒摸到那里去?他們人呢?”
他心慌意亂,連聲喝問,如同連珠炮,問得那幾個年輕道士來不及回答。
青云掌教這才醒悟過來,連忙放下這幾個道士,放緩語氣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慢慢說,說清楚一些。”
其中一個道士連忙道:“回掌教,先是道院來了幾位師叔,其中一位是天鴻師叔,在道院轉了一周,對我們說青羊宮遭賊,被賊人洗劫了,他們前來查看是否賊人混入道院。”
青云掌教點頭,道:“他們是我派去通知你們的,都是道宮的長老。”
道宮是青云天長老所居之處,而道院則是研究道法神通之處,道院內多是年輕弟子,思維靈敏,反應迅速。
那道士瞥他一眼,小心翼翼道:“然后我們道院便被偷了,便是掌教派來通知我們的那幾個師叔中的天鴻師叔下的手,把我們道院偷了一遍。
先是有一位師兄發現丟了寶物,然后所有人都發現自己也遭了賊,平日里最好的寶貝兒被人不知不覺間偷走。于是大家便沖出去尋那幾個師叔。”
青云掌教皺眉道:“所有人都出去了?”
那道士連忙道:“星宿主神的弟子留下了,繪制星宿陣圖。他們沒有遭竊。我們來到外面,這才發現各宮各院都遭了賊,二十四殿,十二院,都被偷了一遍。我們便四處搜尋,然后發現被脫光衣服扔進宏法殿寶庫中的天鴻師叔,嘴里還被塞著臭襪子和底褲,元神也被封印了。那賊人假扮天鴻師叔偷遍我青云天,我們便封鎖青云天,打算把這個賊人搜出來,經過道院時便發現有血從門縫里流出來,打開門看去,那些天庭來的師兄都死在里面……”
青云掌教咬緊牙關,冷冷道:“好一招調虎離山!這賊人引走你們,便是為了向天庭使者下手!賊人尋到了嗎?”
“未曾。適才我們趕過來時,聽聞有人發現雨簫師太被封印了元神,嘴里塞著底褲,頭上蓋著稻草被埋了起來……”
青云掌教終于忍不住怒氣爆發,正要發作,突然秦牧咳嗽一聲,清清淡淡道:“掌教,你們青云天的確是遭了賊,連我們也被偷了。不過殺了星宿主神弟子的,并非是那賊人,而是我與林道主動的手。”
此言一出,道宮嘩然。
青云掌教腦中轟鳴,眼前一黑,身形有些踉蹌。
秦牧坐在寶座上,食指輕輕叩著寶座的龍頭扶手,淡然道:“我是來做客的,林道主是來探親的,原不應該在主人家動手殺人。
不過主人家的客人密謀要對延康下手,煉制什麼天圖來滅延康,既然是對我們不客氣,那麼我們也只好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