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微微一笑，頓時明白其中的緣故，笑道：“大抵古神天帝與其他古神建造天庭，他們只見過祖庭的四大天門，也見過瑤池瑤臺斬神臺，卻沒有見過真正的玉京城的緣故。”

玉辰子不解其意。

秦牧沒有多做解釋，道：“花萱秀而今是什麼境界了？”

“剛剛種好先天建木，現在應該是七星境界了吧？”玉辰子也不敢肯定。

秦牧瞪大眼睛，過了片刻徐徐吐出一口濁氣，嘆道：“七星境界，大師兄便敢帶著她去天庭廝混？大師兄如果會死，也是浪死的……勞煩師兄請花萱秀過來一趟。”

過了片刻，玉辰子帶來了花萱秀。

花萱秀穿著獸皮衣裳，短褲短褂，扛著一根大的不像話的獸骨，正是柱二古神的大腿骨。

這女孩像是放養在森林的小野孩，左邊的鼻孔里還冒著鼻泡。

“三只眼睛的大骨頭叔叔！”花萱秀喜不自勝道。

秦牧面色微沉，氣道：“叫師叔公！我是你師公的師弟！”

花萱秀吐了吐舌頭，這女孩有十來歲，與延康的神通者不一樣，她的身上充滿了難以馴服的野性。

當年她魂飛魄散，秦牧沒有借助天公的力量，而是用自身的力量和土伯之力為她聚魂塑魂，讓她復生。

也因為這個緣故，她的魂魄要比普通神通者強大很多。

秦牧讓余初度帶走她時，這女孩還是個膽子很小的丫頭，而現在卻養成了一身野性，讓秦牧頗為納悶。

他卻不知道，余初度帶著花萱秀前往延康的路途并非是一帆風順，相反，充滿了追殺與反追殺，西天的追兵極為強大，余初度一路腥風血雨，過著像是野人一樣的生活，這才帶著花萱秀活著來到延康。

經歷了那麼多事，花萱秀也變得一個小野人，這兩人來到延康時，一身都是血污，身上穿著的也都是獸皮，可以說十分狼狽。

“你的明德、丹鳳和承天這三個境界，十分有意思。”

秦牧和顏悅色道：“這三個境界創立出來，你便是當今時代的天尊！”

“大骨頭叔……師叔公！”

花萱秀急忙改口，笑道：“這三個境界是假的，師父和師公都試驗過了，聞道院里的其他人也都試驗過了，它們不是境界。我也就是隨口說說，當不得真。”

秦牧呆了呆，突然觸動心靈，淚如雨下，把玉辰子和花萱秀都嚇了一跳。花萱秀連忙上前，把大骨頭放在一邊，蹲下來小聲安慰：“師叔公別哭，你這麼大人了，還哭鼻子，羞不羞？”

秦牧大哭：“我哭的是即便是有大師兄這樣的存在，有聞道院這樣的圣地，有延康這樣開明的地方，竟然也會誤人子弟，險些耽誤了一位天尊！我悲的是這教育，悲的是這百萬年的歷史中，有多少人杰被一句話否定，錯失了一個個改天換地的成就！”

花萱秀和玉辰子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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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九章 為道慟哭（第二更）

秦牧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哭得昏天暗地。

玉辰子不由急了，連忙偷偷溜走去請魏隨風、余初度等人前來，心道：“牧天尊何曾哭過？反正我是沒有聽說過！天尊大哭，非同小可，我是勸不了……”

他尋到魏隨風、余初度等人，說到此事，魏隨風詫異道：“我師弟哭了？古怪，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什麼事能讓他落淚？我去看看。”

余初度也慌忙起身，云漸離目光閃動，道：“牧天尊曾經哭過。我聽聞延康劫時，牧天尊對抗天庭，呼天天不應，天公不幫他，喚地地不靈，土伯也不幫他。他四面楚歌，自感無力對抗天庭，無力救延康于水火，于是挖眼大哭。”

魏隨風對這位師弟很是心疼，起身道：“去看看。”

他們來到那里，只見花萱秀正在拍著秦牧的背部，小聲的安慰，余初度心里一暖，當年逃亡時，他筋疲力盡的時候，花萱秀便是這樣安慰他的。

雖然他總覺得花萱秀像是在安慰一只受傷的大狗。

魏隨風哈哈大笑：“雄雄牧天尊，糾糾九尺瑰麗男兒，何故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秦牧止住悲痛，抬頭冷笑道：“我哭你們平庸無能，把大材之樹當成柴火棒燒，哭世上多少俊杰，歸于平庸，哭有才之人而不得其用！”

魏隨風被他說得來氣，冷笑道：“你少扯別的！你無非是覺得我與云漸離沒有留在桃林助你，你覺得我們虧欠你的，所以來故作委屈，好來勒索我們。那桃林中有天尊之戰，我們即便留下也沒有任何作用！”

秦牧搖了搖頭，站起身來，目光落在花萱秀身上：“我說的并非是那件事，我是說她。倘若萱秀真的聽了你們的話，不去鉆研明德、丹鳳、承天三個境界，將來延康必然少了一位開辟境界的大天尊。”

他嘆息道：“她險些因你們一言毀了，我想到若非我這一問，她必然是碌碌無為，最多只能和你們為伍，和你們爭雄，便悲從心來。又想到史上不知有多少這樣的奇才，也往往毀于一句無心之言，便忍不住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