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道人影不知從何處走來，行走在蒼茫的混沌之氣中，混沌氣沒過他的膝蓋。

那是一個虛影，像是歷史的回光返照，將他的身影烙印在這里。

他走在被毀滅的世界中，迷茫的看著四周，四周已經尋不到他的親人，他的故友，他庇護的生靈。

他張口像是一匹受傷的老狼在混沌之中嘶吼，呼喚，卻沒有人應答他。

司婆婆瞎子等人看著那個身影，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悲愴，忍不住潸然落淚。

那個身影在混沌中作法，施展奇異的神通，像是開天辟地再演乾坤，又像是追溯時光，讓逝去的生命重生。

他的神通讓眾人嘆為觀止，極盡精妙之能，混沌之氣在漸漸發生變化，漸漸地群星出現，太陽升起，月亮西斜。

一座座城市拔地而起，一個個白骨骷髏從混沌中站起身來。

這是何等經天緯地的神通？

讓眾人看到了無盡的道妙，看到了起死回生的神通，看到了一個宇宙的最終形態的文明所凝聚起來的智慧。

然而，這一切又再度崩塌，毀于一旦。

過了良久，瞎子與眾人一起退出這座大殿，掩上大殿的門戶。

“那個人是誰？”

司婆婆喃喃道：“他哭喊的時候，讓人有一種心都要被撕開的感覺，好像，好像……”

“好像延康劫時候的牧兒，孤獨無助。”

瞎子面色平靜道：“當年瘸子把牧兒從延康劫中背出來之后，對我說過這些。搭救牧兒，瘸子跑得最快，每次救下牧兒的，也都是他……”

眾人心里沉甸甸的。

延康劫時，所有的壓力都集中在秦牧一人身上，他無論如何掙扎，如何反抗，發現都無法救下延康時，只怕也如混沌中的那個虛影一樣，痛苦，孤獨，無助。

他們離開這座金殿，走向下一座金殿。

十萬圣山邊緣，秦牧尋到虛生花和藍御田二人，二人正在修補裂開的黑山。

秦牧對他們說起自己在祖庭玉京城中的遭遇，談及七十二寶殿和凌霄陷阱、紫霄陷阱。

他不想這二人分心，因此關于太易的事情并未多說。

兩人聽得入神。

虛生花想了想，道：“七十二寶殿被七天尊瓜分，也即是說，七位天尊現在掌控了最大的資源，他們把持諸多寶殿，除了他們之外，其他人都無法憑借天宮體系成道。”

藍御田搖頭道：“前不久江白圭和延豐帝來過這里，江白圭向我展示他的七十二寶殿三十六天宮，給我很深的感觸。就算不靠玉京城的七十二寶殿，也可以成道。并非只有祖庭玉京城這一條路可走。”

“成道之路，目前來看有四條，一條是江白圭這條路，后天成道。一條是藍御田你和秦教主的這條路，五太成道。一條是秦天尊開皇的道境之路，道境成道，還有一條便是傳統的天宮成道之路，以力成道，借力于玉京城。”

虛生花思索道：“這幾條路，最簡單的便是以力成道，借力玉京城。道行最深的是道境成道。最難的是后天成道。最博大精深的則是五太成道。我這幾年修補黑山，一直在想我的成道之路，幾年來也有所收獲。我想走一條與你們都不一樣的道路，第五條路。”

秦牧詢問道：“虛兄有什麼收獲？”

虛生花道：“我想走一條元神成道之路。我在想，世界樹像是這個宇宙的元神，宇宙相當于世界樹的身體，或許元神成道，方能不滅。

只是我現在還沒有想得太明白。”

秦牧眼睛一亮，笑道：“虛兄的確很有想法，或許能成。”

“我現在又不想走這條路了。”

虛生花正色道：“昊天尊、曉天尊勾結史前成道者，他們以力成道之后，你的壓力必然很大。倘若我也走以力成道的路子，短時間內便可以擁有強大的力量，在與昊天尊、曉天尊決戰之時，我便可以出一份力……”

“我有什麼壓力？”

秦牧哈哈笑道：“現在十天尊變成了七天尊，將來昊天尊與曉天尊之戰，還將再死幾位天尊！只消我再搭救出凌天尊，我們這一戰便穩操勝券！不用為我擔心，你好好走你的路，將來你成道了，我還要啃你一次呢！”

虛生花也不禁露出笑容：“秦教主，與你在一起就算有再多的憂慮，也會不翼而飛。”

秦牧笑道：“不過我還是會給你們十足的壓力。藍御田，虛生花，你們不是說即便五太出世，他們的道也始終都在那里嗎？我需要你們參悟出先天五太的大道！還有！”

他取出魏隨風的兩面乾坤鏡，交給兩人，道：“這里藏著一枚鴻蒙元氣符文，暗藏五太轉變之法，我需要你們參悟出來。”

他想了想，又道：“五種成道之路，我也需要你們整理出來。能辦到嗎？”

虛生花和藍御田頓感壓力，秦牧給他們的任務，每一種都需要他們用盡全力，也未必能夠辦成，更何況一下子便是三件？

“可以一試！”藍御田咬牙道。

“那就好！”

秦牧長身而起，沉聲道：“玉京城是彌羅宮主人留下來，期望未來宇宙的生靈能夠繼承過去十六宇宙的道法神通和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