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只是一種象征化的表現,如果作用在我身上,就是這個嬰兒開始長出皺紋,頭發在跟著變白……
“真想精準地偷走‘童年’和‘少年’,只能找阿蒙,而且還得祂本體親自前來……”
說到這里,裹著銀色絲綢的嬰兒和克萊恩同時沉默,好半天沒人說話。
若是找來阿蒙,被竊走的可能就不只是“童年”和“少年”了。
過了一陣,克萊恩未做掩飾地呼了口氣道:
“那就暫時不用考慮這件事情了,不過,我還是想了解一下能從哪里得到容納‘唯一性’的辦法,如果有機會能拿到肯定不能錯過,以后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威爾.昂賽汀放下了抹眼淚的手掌,吸了吸鼻子道:
“不用問別人,我早就已經弄到了,只是沒辦法去做,要不然你以為我這個生命學派的議長是假的嗎?”
“……”克萊恩又是驚訝又是好奇地問道,“為什麼沒辦法去做?”
威爾.昂賽汀拉了拉嬰兒車內的小被子道:
“容納‘唯一性’的辦法有三個,一是出生自帶,相當于‘唯一性’活化,融合了人性,二是讓‘唯一性’活化到一定程度,然后強行收入體內,依靠造物主的力量壓制住它,用不短的時光一點點消磨,適應,達到平衡,三是將‘唯一性’調和成不完整的魔藥,配合簡化版的成神儀式服食。
“第一種不用說,這是那對兄弟被人嫉妒的地方,第二種在遠古太陽神隕落后,已經沒誰能完成,第三種是目前唯一可行的,但對‘命運’途徑的序列1來說,只能看命運怎麼安排。”
第一點羅塞爾大帝在日記提過,是“門”先生說的……第二點是否說明當初遠古太陽神掌握多條權柄后,實質上比現在的真神要高至少半個層次,甚至一個?造物主位格?克萊恩若有所思地問道:
“什麼叫只能看命運的安排?這和我早點說幫你容納‘唯一性’有什麼關系?”
威爾.昂賽汀那張胖乎乎的嬰兒臉孔露出了感嘆的表情:
“‘命運’途徑的成神儀式或許是最簡單的,也或許是最困難的。
“我們只要能在命運的洪流里找到正確的契機,就可以直接服食魔藥,嘗試晉升。
“可問題在于,那準確的契機無法占卜無法預言,無法用任何辦法去鎖定,只能排除一定的干擾,耐心地去經歷去尋覓,我已經‘重啟’了不知多少次,度過了無比漫長的歲月,依舊,依舊沒能碰上……”
說到這里,這嬰兒的眼淚啪嗒啪嗒又流了下來。
聽起來好簡單,可實際上只能靠緣分,只能看“臉”……克萊恩一陣感慨,有所明悟地反問道:
“我說幫你容納‘唯一性’的時候,你隱約把握到了那個契機?”
胖乎乎的嬰兒哭得更傷心了:
“雖然還沒真正找到……但已有了一定的預感……”
……這樣啊……威爾.昂賽汀當初接觸我,除了希望獲得“昨日重現”的幫助,還是被幸運推動著?真是神棍啊……克萊恩“嗯”了一聲道:
“那就沒辦法……”
“只能你多給幾枚那種符咒!”威爾.昂賽汀重重點頭道。
“好。”克萊恩一點也不吝嗇地回應道,接著補了一句,“你得多給我折幾只千紙鶴啊。”
說完,纏著銀色絲綢的嬰兒和他又同時沉默了下來。
…………
出租屋內,從夢中醒來的克萊恩翻身起床,走到外面那個房間,拿出紙筆,開始給倫納德寫信:
“……我獲得了一些源自‘占卜家’途徑高序列的符咒,可以讓人從過去的自己那里借取力量……”
克萊恩沒提詩人同學是否需要的問題,似乎只是在做單純的描述。
折好信紙,他拿出一枚金幣和一片長方形鉆石般的符咒,吹響了冒險家口琴。
穿著陰沉繁復長裙的蕾妮特.緹尼科爾提著四個金發紅眼的腦袋從虛空中走出,所有目光同時投向了那“昨日重現”符咒。
那四個腦袋依次開口道:
“這次……”“要……”“對付……”“誰……”
好直接……克萊恩嘆了口氣,笑了笑道:
“還沒確定。
“我接下來要嘗試破壞喬治三世的圖謀,關鍵時刻可能需要您提供幫助。”
蕾妮特.緹尼科爾那四個金發紅眼的腦袋當即回答道:
“這……”“聽起來……”“非常……”“危險……”
“要……”“加……”“報酬……”
“更多的這種符咒?”克萊恩額角一跳,仿佛又體會到了那種撕裂靈魂般的痛苦。
“三……”蕾妮特.緹尼科爾剛才沒說第二輪話語的那個腦袋上下晃動道。
……克萊恩擠出笑容道:
“沒有問題,不過得一到兩周。”
這一是最近分離了許多“靈之蟲”,做了不少“昨日符咒”,讓他覺得自己已接近極限,必須得休整一段時間了,二是他覺得再有一到兩周,隨著“魔術師”小姐的新書發行,自己應該就能消化完“詭法師”魔藥,嘗試晉升為“古代學者”,到時候,說不定有更簡便更輕松的辦法。
蕾妮特.緹尼科爾四個腦袋借助被拽著的頭發上下晃動起來,表示沒有問題。
克萊恩隨即指了指信和金幣:
“投到平斯特街7號的信報箱里。”
他之前占卜了一下,發現倫納德并不在家,似乎去了大橋南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