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文德爾突然被一陣激烈的吵鬧聲驚醒。
他按開懷表看了一眼,發現還未到凌晨。
就在隔壁房間……女人的聲音……男人的聲音……文德爾坐了起來,側耳傾聽,仔細辨別。
最初,他懷疑是那一男一女在調情,可后來發現這實在是太激烈了,甚至有易碎物品被扔到墻上。
爭吵引發打架?文德爾剛嘀咕了一句,就聽見了女性的呼喊聲、咒罵聲和尖叫聲。
毆打女性?作為一名魯恩紳士,雖然文德爾信仰的是“風暴之主”,明里暗里都有點歧視女性,但這不妨礙他認為男士不應該對女性動粗。
考慮了兩秒,他決定過去敲下門,提醒“鄰居”注意一點。
就在這時,一道慘叫聲傳了過來。
這明顯來自男性!
砰當,有重物摔在了地板上。
文德爾眉毛微動,敏銳地嗅到了刑事案件的氣息。
他站了起來,披上外套,來到隔壁房間前,屈起手指,咚咚敲了兩聲。
幾秒后,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位眼眸湖綠,長發偏亞麻色的美麗小姐出現在了文德爾面前。
她頭發凌亂,臉色慘白,淺綠色的衣物上星星點點全是鮮紅的血液,手里還提著一把往下滴落鮮血的匕首。
這位二十出頭的小姐嘴唇囁嚅了一陣后,用夢囈般的語氣道:
“我殺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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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助人為樂
對于殺人,文德爾一點也不陌生,聞言并不驚恐,相當冷靜地讓目光越過門口的那位女性,投入了房間內部。
他旋即看見了一個倒在地板上的男子,看見對方的胸前一片血紅。
“確定已經死了嗎?”文德爾平和地提出了一個問題。
那名二十來歲的小姐先是茫然,接著不太確定地回答道:
“應該……我不知道……”
“如果還有救,需要立刻送醫院。”文德爾的口吻就像在對患者家屬說話,而不是一名兇手。
那位握著滴血匕首的女士下意識側過身體,讓開了道路。
文德爾前行幾步,靠近了受害者。
他無需蹲下來,只是目光一掃,就從種種跡象做出了判斷:
“確實已經死亡。”
亞麻色長發略顯凌亂的二十來歲女性沒有明顯的表情變化,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尖道:
“你報警吧。”
“怎麼稱呼?”文德爾已聽見樓梯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很顯然,這是服務生或者旅館老板聽見慘叫,上來查看動靜。
“翠西……”那位野性與清純皆備的小姐低聲回答道。
她隨即陷入自我的世界,沒再多說一個單詞。
文德爾正要開口說點什麼,之前幫他辦理入住的旅館老板已沖到了門口。
“女神啊!”這位上了年紀的老者看清楚房間內的情況后,忍不住喊叫了一聲。
文德爾右手下壓,示意對方冷靜,然后說道:
“你立刻去報警,我會看住這里。”
他的氣質他的話語自有種讓人信任讓人服從的感覺,旅館老板一點也沒啰嗦,當即轉過身體,奔向了樓下。
于文德爾而言,最初過來查看動靜只是出于一位紳士的習慣,其實完全沒有深入摻合的想法,畢竟他還肩負著任務,可翠西小姐那種茫然、脫離、強作冷酷的態度讓他產生了一些憐憫的情緒。這是一個男性的正常反應。
他環顧了一圈,仿佛在和空氣對話般說道:
“殺人并不是都會被判重型,這分很多種情況。”
翠西緩慢地抬起腦袋,將目光投向了這位先生。
她看似死寂迷茫的眼眸內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光彩。
文德爾看了眼她有著淤青的臉龐:
“他毆打了你?”
“嗯。”對方似乎有著某種權威性,讓想要保持沉默的翠西最終還是做出了回答。
文德爾目光下移,落到了那把已不在滴血的匕首上:
“是你帶到這里來的,還是他?”
翠西反應略有點遲緩地回應道:
“他。”
文德爾微微點頭道:
“正當的防衛是符合法律規定的,我可以向警察證明你們事前正發生激烈的爭吵,并且出現了打斗,很顯然,在這方面,男性是天然占有優勢的。我不是歧視女性,而是科學和經驗都這麼告訴我們。”
他頓了下問道:
“你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發生了什麼事情?”
翠西的眼眸動了一下,從那種深度自閉,抽離出現實的狀態中恢復了一些。
她就像在回答警察先生的提問,眸光中帶著些許希冀和悲傷地說道:
“我是,呵,我是他的情婦。”
說到這里,翠西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我曾經是一個追逐金錢到失去理智的丑陋女人,在離開文法學校沒多久,就在他的引誘下,成為了他的情婦。
“他給了我一家旅館,讓我待在那邊,每周等待他的來臨或者召喚。
“我對這種生活逐漸失去了興趣,我越來越壓抑和自卑,我想把所有東西都還給他,徹底地擺脫他,可他不同意,他用各種方式威脅我,不讓我離開他,我們最近的幾次碰面都是在爭吵中度過。
“剛才,他說離開他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死亡,然后他毆打我,并拿出了匕首,后來,后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