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旺陷入煩惱之中，他過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總覺得兩邊其中的一邊肯定是假的，想這個問題完全是浪費時間。

“說啊，怎麼不說了？”白靈淼把那滿頭秀發往李火旺的懷里輕輕地拱了拱。

“沒什麼，幻覺那邊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我不在的時候，牛心村還好嗎？”李火旺輕描淡寫的轉移了話題。

“就那樣唄，還能怎麼樣，我幫你雇了一些人用來耕田，村子里的地太多，就靠狗娃趙五他們根本耕不過來，再說了他們也不是干農活的料。”

李火旺了然地點了點頭，腦海中想起那些田地里的生面孔。

“對了，雖然私底下是奴仆，可在明面上，他們叫你干爹，你可得應著。”

“干爹？這是什麼叫法。”

“大梁的叫法，誰叫大梁皇帝仁心仁德，不準別人養奴蓄奴，所以人牙子只能換一種說辭，借著賣。”

“哎，李火旺，別看你年紀不大，這是又當干爹又當親爹的，輩份可真不小啊。呵呵。”

就在兩人繼續說著悄悄話的時候，閨房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淼淼，該吃晚飯了。”

那是小滿的聲音，她聲音中帶著一絲羞澀，只是提醒了一句就沒聲了，她自然是知道兩人在里面干什麼勾當。

“哎，告訴你個好玩的，最近趙五跟高智堅因為小滿關系鬧得有點僵，兩人跟蒼蠅一樣把她圍著，可把她煩壞了。”

李火旺翻身下床穿衣服，他順手拽了拽身體各處的表皮，感受恢復的情況。“那挺好的，看她自己選吧，反正都是自己的路。這種私事我們也幫不上忙。”

等換了一身新衣裳的兩人在主位上落座，十來桌的人頓時在呂狀元的帶領下，紛紛舉起酒來。

“來，咱們敬小道爺一杯！祝小道爺事事順心如意！”等李火旺端起酒杯仰頭喝下，飯桌頓時熱烈起來。

隔著好幾桌，李火旺都能聽到狗娃那炫耀的大嗓門。“那是我李師兄！我哥們！神仙一樣的人物！飛天遁地，撒豆成兵，無所不能！就是那一天，我們趕路的時候遇上一伙水匪.”

“這酒多少度？”眉頭緊鎖的李火旺不由揉著自己發脹的腦袋，身體敏感的他實在不擅長喝酒。

“什麼度？呂班主特意買的狀元紅，應該是好酒。早知道給你換茶了，你隨便吃點，去床上歇著吧。”白靈淼回答著。

李火旺用力晃了晃腦袋，當即離開桌子走出白家大院。

等他彎腰對著一棵樹下一扣嗓子眼，直接把剛喝下的酒水全嘔了出來，頓時清醒了很多。

就在這時，旁邊一只手拿著面巾送了上來，李火旺當即接過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可等他轉過身來，卻發現那人是蓋著紅蓋頭的二神。

借著遠處院子里的燈火，李火旺表情非常復雜地注視二神那血紅色的紅蓋頭。

“李師兄。”李火旺注視著她身上變化的十情八苦，一時間仿佛看到過去的白靈淼回來了。

猶豫了很久，最終李火旺從懷中掏出一個新的纏著紅線的金環遞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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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乩童

二神低頭看著自己腳腕的金環，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李師兄”

淚線浸透了紅蓋頭，在紅布上留下五條大小不一的淚痕，似乎是激動又似乎是在傷心。

白靈淼無法看透她，二神的身上仿佛裹著一團霧，讓他無法用坐忘道的能力看清楚她的十情八苦。

李火旺表情復雜地看著她，猶豫了一會后，伸手抓住紅蓋頭的一角掀開。

二神的模樣他已經見過很多次，自然是不會被嚇到的，只是現在的模樣跟過去有些不一樣。

那大半張獸臉上，其他野獸痕跡相對少了一些，而狐貍的銀白色毛發明顯占了大頭。

白色毛發間的短刺盡可能地服貼著，似乎想通過這樣讓自己好看一些。

李火旺出神地看著她那屬于凡人的小半張臉，以及那上面幽怨的眼神，這眼神太像了過去的白靈淼了，他仿佛覺得那位從清風觀內，一直陪伴著自己的白靈淼再次出現再自己面前。

當李火旺情不自禁地，伸手撫向了她的臉頰，毛發下面的鱗片讓他的手指感到一絲刺疼，也讓他清醒過來。

不，二神不是她，過去的淼淼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神情黯淡的李火旺手剛要緩緩落下，卻被二神那帶有鋒利指甲的手，五指相扣穩穩握住。

可當二神張開那長滿尖牙的大嘴，露出里面那分叉的舌頭時，她卻先一步放棄了，把臉上的紅蓋頭一蓋，哽咽的離開了。

李火旺沒有追，默默地看著二神逐漸消失在黑暗中后，輕嘆了一口氣。

雖然知道二神也算是白靈淼的一部分，只是十情八苦的分配不同，可是他除了同樣給她帶了一個腳環外，實在不知道用哪種態度來面對她。

同樣拿她當白靈淼對待？兩個白靈淼？李火旺總感覺到心中特別的別扭。

等有些沮喪的李火旺重新回到熱鬧的宴席，腦子還在想著二神那巨大獸眼眼角處的一抹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