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第1030章

他們被抓進來,很多時候只是因為他住在被抓人的隔壁,或者只是路過監察廳問個路,或者只是來監察廳報個案——但執行逮捕的憲兵已經被逼得狗急跳墻,管你什麼人,先抓進來完成任務再說!

逮捕是第一步,審訊是第二步。這時候,那些老練的、有經驗的審訊監察官開始顯示他們的價值所在了。他們疲憊地、揉著幾天沒睡覺的通紅眼睛,有氣無力地說:“老實交代,你是為什麼到這來的?”——幫幫忙,你就自己幫我們安排個罪名吧!

大部分人都會回答說自己不知道,自己糊里糊涂就到了這里來,他自己這輩子連紅燈都沒闖過,這準是場誤會。他們滿懷信心,以為很快就能解釋清楚,然后就能重獲自由了——但可惜,他們不明白監察廳的鐵律:只有抓錯的,從沒有放錯的。

“你是干什麼工作的?”

“我是礦產勘探員……”

“你把所有的地下礦產都勘探出來了嗎?”

“這個,當然還沒有……”

“啊哈!就是你了!你這個破壞分子,你故意隱瞞地下的礦產,讓家族遭受損失!”剛才還疲憊得象攤軟泥似的監察官一下子跳了起來,生龍活虎地吼道:“沒說的,抓得就是你!這條毒蛇,差點讓你蒙騙過去了!要知道,破壞分子是絕對逃脫不掉監察廳懲罰的!”

在帝林時期,監無敵龍老劉手打整理察官的業務能力得到了最充分的鍛煉,水準之高是其他任何時代的同行望塵莫及的。動用暴力手段來取得口供的現象不是沒有——依靠這種法子,能取得任何筆錄。

但是高水平的監察官都不會樂意這樣干。在他們年來,審訊是一項藝術,而暴力刑訊就象玩游戲作弊一般,褻瀆了這項藝術,也喪失了樂趣。

他們更喜歡的是對供詞進行某種程度的加工和推導,例如:犯人供認:“我在地下室有一把生銹的柴刀……”在有經驗的審判官的筆下,他會自動翻譯成:“我有一個地下武器庫”。“屋頂上裝新穎的避雷針”,那自然是“與外國特務接頭的標識”。

根據統計,在一月風暴行動中,各地監察廳都取得了良好的成績,各省逮捕的破壞分子和散布謠言分子數以萬計,塞滿了監獄和牢記。一時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在形勢最緊張的那段日子里,人們在道上都不敢說話,只敢用眼神來打招呼。

“大人!”窗外有人喊道:“請出來,有點情況。”

盧真紅衣旗本精神一振,昏昏欲睡的眼睛就明亮起來了。他梳理了下凌亂地頭發,從馬車箱的擱椅上拿起自己的軍官蓋帽,系上了風雪斗篷,整理下衣裳,打開了車門。

頓時,一股寒利而清新的冷風吹進來,刮得他渾身打了個寒戰。頓時也清醒不少。他跳下了馬車,只覺得嚴守徹骨,白雪皚皚的東方天際已經出現一片緋紅了。

不知不覺,又是一夜過去了。

兩名軍法官和一隊士兵站在車旁邊,看到盧真下來,他們齊齊敬禮。

在士兵們的眼中,盧真看出了嫉妒和憤慨,他知道這些又冷又餓,在嚴寒的雪地里搜了一整夜的小伙子們在想什麼:這個穿著裘皮大衣躲在有真皮座墊和火爐的馬車里的大官,真是好命啊!

好命!盧真嘴角抽動著,笑容象哭。若可能,他寧愿和這些士兵換個位置,寧愿冒著零下十度地低溫,挪動著僵硬的雙腳在雪地象狗一般爬行著,哪怕身體凍得跟木頭樁一般他也愿了。自打接受了追捕紫川寧的任務,帝林不斷地督促:“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快快快!”一會是鼓勵:“盧真,吾等之生死存亡,全系于你手上了!功成之日,吾不惜統領之酬!”一會又是恐嚇:“軍令狀已立,若不能建功,三尺軍法正為你設!”一會是天堂,一會又是地獄,盧真苦不堪言。短短幾天,他的頭發都白了一半了,每天晚上他都在輾轉反側,腦子里想的只有一個念頭:紫川寧,她到底去了哪里?

“大人。”軍法官對盧真馬馬虎虎地行了個禮,領著他走到道邊的一棵枯樹下:“大人,我們發現了這個。”

樹下已經被挖了個洞出來,兩條狼犬對著那洞狂吠著。軍法官在洞里掏弄了下,弄出了幾件衣服來,他把衣服攤在手上,展示給盧真,后者眼前一亮:這是一件深藍色的軍官制服,被泥土弄得污黑骯臟的肩膀上,有金星地肩章。軍法官把衣服再抖了一番,抖掉了衣服上沾地泥土,讓盧真可以看得更清楚點。

“大人,這身制服是小號的,可以確定,是一號人物自己穿的。”軍法官被凍得通紅的鼻子抽動著,眼眶發黑,臉上的皮膚被凍得僵裂。他抽動著鼻子:“除此以外,我們還發現了和它一起被埋起來的幾件軍服。”他壓低了聲音:“制服里有士兵地,也有紅衣旗本軍官的。

可以確定,二號人物和一號人物在一起。”

剛剛睡醒,盧真的腦筋還有點模糊,一下沒反應過來,囁嚅說:“所以?”

猜你喜歡

分享

分享導語
複製鏈接

溫馨提示

加入尊享VIP小説,享受全站無廣告閲讀,海量獨家小説免費看
進入VIP站點
端午節福利通知
取消月卡,升级为VIP季卡15美金,年卡50美金,原付费粉丝,月卡升级为季卡,年卡升级为永久卡。 另外,给大家找了一些福利权益,神秘入口正在搭建,敬请期待!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