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包扎沒有用。”齊夏從口袋中掏出了那個破舊的金屬打火機,“找一塊干燥的木頭,點燃之后可以給我止血。”
“這……”林檎有些為難的接過打火機,“可能會很疼……”
“沒事……”齊夏剛要說什麼,卻忽然聽到了不遠處有輕微的響動聲。
那聲音就像有什麼東西非常有節奏的撞在墻上。
“怎麼了?”
“噓!”齊夏讓二人噤了聲,側耳仔細聽去,“這棟建筑物里好像有人。”
“有人?”二人趕忙將自己的聲音壓了下來,也仔細聽了聽,屋內確實有什麼東西在響動。
“可能是原住民……”齊夏緩緩站起身,說道,“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我們換個地方吧。”
“別,你的傷勢不允許再四處走動了,我去看看。”章晨澤說道,“我們進來這麼久的時間,如果有危險的話早就死了。”
“不行……”齊夏剛想伸手攔住章晨澤,可她做事總是雷厲風行,一個健步已經沖了出去,齊夏見狀只能回頭叫林檎,“快攔住她,沒必要冒險。”
林檎點了點頭,趕忙跟了上去。
可是這間按摩店本就不大,走廊兩側加起來只有四個隔間,章晨澤幾秒的功夫就找到了發出響動的房間。
她稍微思索了一下,伸手敲了敲門。
“晨澤!”林檎有些著急的小聲說道,“小心「原住民」啊!”
“原住民應該不會傷害我們。”章晨澤見到沒人應答,便伸手推開了房門。
剛剛推開門,一股惡臭就傳了出來,將二人紛紛逼退了一步。
屋內,一個瘦骨如柴的男人正背對門口的方向,在給床上的「客人」按背。
二人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是的,「原住民」不會傷人。
可是原住民的行為總是能夠讓人脊背發寒。
那趴在床上的「客人」根本就是一具干尸,精瘦男人卻將雙手交叉,不斷的在干尸的后背按壓著。
他看起來已經按了很久了,干尸的整個后背都被壓扁了下去,惡臭的液體也濺的滿床皆是。
“客人……力道還可以嗎……客人……力道還可以嗎……”
精瘦男人一邊毫無生機的詢問,一邊用力的向下按壓著。
他的手隔著干尸撞在了床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兩個女生楞在原地,半天沒動。
齊夏緩緩的走來,從二人背后伸出了手,將房門關上了。
“別受影響。”
說完,齊夏就找了一間還算干凈的隔間走了進去,坐在了床上:“去找根木頭吧。”
林檎回過神來,知道現在給齊夏止血才是當務之急,于是趕忙轉身去尋找干燥的木頭了。
而這一頭,章晨澤看著剛才的房間若有所思,幾秒之后,她開口問道:“齊夏,你說這些人……原來都和咱們一樣嗎?”
齊夏沒有回答,反而對章晨澤說道:“章律師,你以后不要這麼沖動了,若房間里面不是原住民,而是一群像之前光頭那樣的亡命之徒,你要怎麼辦?”
章晨澤慢慢低下頭,回答說:“我有點「關心則亂」了。如果這里不能休息的話,你的傷勢會加重的。”
“關心則亂?”齊夏感覺稍微有點尷尬,他思索了一會兒對章晨澤說,“章律師,你要知道,我從那個巨大微波爐里救下你,是因為只有這樣做才能贏得游戲。這并不代表我對你有什麼特別的關照。”
“我知道……”章晨澤點了點頭,“可能是因為李警官的事情,一個那麼好的人就在我眼前死去了……我擔心你也會變成那樣。”
“那麼好的人……?”齊夏沉默了。
他回想起李警官彌留之際給自己講述的故事。
李警官真的可以算是一個「好人」嗎?
===第84章 我叫李尚武===
我叫李尚武。
我說謊了。
二零一零年五月二十二號,我和同事接到任務,前去蹲守一名詐騙犯。
這名詐騙犯名叫張華南。
他為人非常狡詐,有過數次前科。
更加棘手的是,張華南具有極其高超的反偵察意識,曾數次逃脫警方的圍捕,而這一次的詐騙案中,張華南也被迅速列為重要嫌疑人之一,由我和同事日夜蹲守。
“李隊,來一根?”
小劉從懷中掏出了我最愛的冬蟲夏草煙,他不是什麼有錢人,卻總愛揣著五十多塊錢的煙,平時自己不抽,動不動就給我遞一根。
“小劉,你每個月掙多少錢?”
我沒有接那根煙,反而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紅將軍,八元一包,便宜、勁大。
“兩千七。”小劉說道,“李隊您不是知道嗎?”
“你每個月兩千七,抽冬蟲夏草?”我叼了一根將軍,小劉趕忙遞上打火機。
“李隊您這是說哪兒的話……”小劉趕忙賠笑說道,“冬蟲夏草我哪兒舍得抽?這不是給您備著嘛……”
我無奈的搖搖頭,對他說:“咱是刑警,誰能辦案子誰就牛逼,職場上的那一套你少學。”
“是是是……李隊您說的是。”小劉把冬蟲夏草放進懷中,自己又掏出一包六元錢的長白山,“我這不正在跟您學習辦案子嗎?”
說實話,小劉人很聰明,悟性也很好。
據說在警校的時候也一直都名列前茅,可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麼教育他的,小小年紀偏偏學了一身油膩的官場本事,一加入警隊就讓我們這些前輩頭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