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給我帶回去，這個骨號我親自來做！」

張松他們送小寶去醫院, 剩下的人把江小花抓了回去。

她罵了一路。

「杜長風,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你可真狠啊！我只是想騙你的錢，你就要我的命？」

「說話啊杜長風, 你這樣一聲不吭是心虛嗎？」

我擔心張小寶, 都懶得搭理這個瘋女人。

15

在祠堂里用鐵鏈把江小花重新拴好, 我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對面。

目光審視這個美麗的女人, 我卻好像只看到了一根圓潤修長的腿骨。

安靜片刻的她又開始暴跳如雷。

「杜長風, 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淡定一笑：「江小花，我給過你機會的。」

我本不想招惹他們，是二慫故意發酒瘋逼我就范。

她還在橙汁里給我下藥。

我是真心喜歡她, 她卻只是想騙錢。

來我家的第一夜, 她爬上了我親哥哥的床……

「我動搖過不想讓你成為骨號，所以我說不介紹你認識其他祭司。是你財迷心竅, 要認識我所有的父老鄉親！」

「我還想過成全你和我哥，可我發現你對他沒有半點真心，也只不過是為了騙錢。」

「江小花, 走到今天，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我跨出祠堂的大門，還聽到江小花在哭喊。

「杜長風, 我死后一定會化為厲鬼，拉你去陪葬！」

我笑了。

就算世上有鬼，這邪惡的山村一定讓鬼都害怕。

千百年來, 這里做出無數個骨號，哪一個精美的號子背后，沒有冤死的鬼魂？

除了骨號，其實還有很多陰邪的樂器。

而這些東西都是用于祭祀。

富貴都是用尸骨堆積而成, 我們還怕什麼鬼啊？

16

張小寶后來告訴我, 他是在給江小花送艾草水進行洗禮時和這個女人句搭上的。

「當時在場的還應該有個小姑娘啊？」

我正在詫異，張小寶告訴我, 那天和他一起的女孩子臨時有事，沒去。

所以，江小花就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利用了一個年少無知的孩子……

「我爸說最后你把小花姐放了, 謝謝你啊長風哥。」

「……謝我？」

強烈的愧疚感, 讓我的臉火辣辣的。

張小寶咧嘴一笑：「雖然現在我也覺得這件事情很荒謬，但我不希望她死。」

他告訴我，其實他偷偷的給二慫打過電話，希望二慫能來救江小花。

可二慫罵罵咧咧地說他欠了很多賭債還不上，恐怕馬上小命不保。

二慫給江小花捎的最后一句話是：「這個電話馬上報廢, 我得回老家躲一陣子, 天天被收債的人騷擾, 煩都煩死了！」

「長風哥，小花也是個可憐人。」

小寶真是個好孩子, 那麼單純善良。

可是, 這樣的人很容易受騙。

龍年龍月龍日龍時，村里的祭祀圓滿結束。

張小寶詫異的看著我手里的鼓號：「長風哥，這個是……」

這孩子怕是產生了聯想。

我笑著敲了一下他的腦門兒。

「這是猴子臂骨！」

17

兩個月后，姐姐生了一個兒子, 母子平安。

出了月子，她就去我家院子后面的竹林里燒了香。

那里有一個小土堆。

我哥在土堆上面種了一棵山木香。

這才幾個月時間，山木香就開出白色的小花朵。

是那種干干凈凈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