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多次被殺中早已經麻木了，痛覺也不那麼明顯了，可是顧懷謙呢?

平常那麼怕疼的一個人，卻在生死關頭，毅然決然地擋在了我的面前。

「顧懷謙，對不起，我不應該去找你，把你帶入循環。讓你承受了被殺的痛苦。改寫記憶，哪怕逃出了循環，也要帶著這份痛苦的回憶。」

「顧懷謙，你后悔嗎?」

他身子一怔，輕輕勾了下嘴角。

「當然后悔。」

我羞愧地低下頭。

顧懷謙走向我，他輕輕抱了我一下，像是在安慰，我愣在原地。

「后悔沒早點進入循環保護你，讓你獨自面對這些。」

顧懷謙語氣淡淡地說，帶著些心疼。

我想起了大一衛嶼向我表白后，顧懷謙曾經暗示過衛嶼適合當朋友，但可能不適合當戀人。

當時戀愛腦的我，還信誓旦旦地告訴顧懷謙，衛嶼便是最合適的人選。

現在想起來有些莫明的可笑和諷刺。

我和顧懷謙坐在沙發上，等待著下次循環的到來。

「你打算下個循環怎麼殺他？」

顧懷謙問我。

我考慮了一會，回答:「游泳館吧，衛嶼游泳技術超爛，把他帶到深水區勝率比較大。」

「好。」

12

我的視線逐漸清晰，看著眼前熟悉的圖書館和周圍的人，第 47 次循環開始了。

我和顧懷謙在游泳館碰了面后，直接發消息給衛嶼，約他到游泳館。

「要不先去各自換衣服，過會在這集合。」

「嗯。」

顧懷謙轉頭去了男更衣室。

五點多，女更衣室只有一兩個人。

我從自己的柜子里拿出泳衣，利索地換上。

換的過程中，我總是感覺有人在背后盯著我，讓我后背發毛。

我下意識地轉了好多次頭，但門口什麼都沒有。

現在的我總是神經兮兮，可能是循環后遺癥吧，我暗自安慰自己。

我回到原地，等顧懷謙出來。

好幾分鐘過去了，不僅沒見到顧懷謙，連衛嶼也沒來。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我心一橫，朝男更衣室跑去。

男更衣室空無一人，除了坐在角落里的顧懷謙。

「顧懷謙?」

我試探地喊了他一聲，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我走到他身旁，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的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顧懷謙臉色蒼白，瞳孔放大，眼粘膜充血，耳朵染著未干的血。

這是被溺死的表現。

我嚇得后退了兩步，渾身顫抖。

細微地腳步聲，從身后傳來，在空曠的更衣室顯得尤為驚悚。

我緩緩轉頭，對上了衛嶼的臉。

「我已經夠小聲了，還是讓柔柔發現了呢！」

「柔柔殺了我那麼多次，我都知道了哦。」

什麼，衛嶼恢復了記憶。

怎麼會這樣。

衛嶼玩味地扯了扯手里的皮帶，歪頭朝我一笑，眼中充滿了不屑與挑釁。

憤怒在我心里燃燒。

我掏出美工刀，猛地向他揮去。

可惡。

衛嶼用手接住我的刀身，鮮血瞬間染滿了他的手，像個沒有痛覺的瘋子。

趁我愣住的那一刻，他反手將美工刀插進了我的心臟。

「嘔……」

我口吐鮮血，劇烈的疼痛瞬間侵入五臟六腑。

衛嶼用皮帶勒著我的脖子，將我的頭按進了盛滿水的洗手池。

我的嘴和鼻子嗆漫滿了水，拼命掙扎，可是無濟于事。

我在一片血水中，窒息而亡。

13

第 48 次循環，依舊是熟悉的圖書館。

我直接打電話給顧懷謙，讓他去開車，我去停車場找他。

「程柔，你沒事吧?」

顧懷謙邊啟動車子邊問我。

「沒事，只是衛嶼好像恢復了記憶，會不會是因為我們改寫了記憶的原因？」

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可能是，我不確定。」

「現在必須速戰速決，我去引出衛嶼，你趁機開車撞他。」

「好。」

「找到你了。」

在空曠的路上，衛嶼拿著一條細細的東西，乍一看像鐵絲線。

他不緊不慢地走近我。

我盯著他手里的東西，握緊了拳頭。

如果沒猜錯，他手里拿著的鋼琴線，應該是我從我最喜歡的鋼琴上薅下來的。

簡直是可惡至極，毫無人性。

還沒等他得意幾秒，顧懷謙直接從側面撞向了他。

「砰！」

這個世界終于安靜了。

14

第 49 次循環，我和顧懷謙成功地暗算了衛嶼，雖然不光彩，但很有用。

顧懷謙將衛嶼綁在空教室的暖氣片上，使他不得動彈。

「顧懷謙，你去外面把把風，別讓其他人進來。」

「程柔，我害怕你出事。」

最后在我的執意下，顧懷謙無奈地出去了。

我用美工刀抵住了衛嶼的喉嚨，眼神中充滿了冰冷。

「柔柔，你以為殺了我，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嗎？」

他什麼意思?

衛嶼的話讓我一時恍了神。

他突然將喉嚨湊近刀鋒，割開了自己的動脈，噴涌而出的熱血濺了我一身。

「程柔，沒事吧?」

顧懷謙聽到聲響，沖進了教室。

「沒事，我殺了他而已。」

我站起身，大腦一片空白。

我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再反殺兩次，就可以結束循環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種莫名的不安籠罩著我。

15

第 50 次循環，我被衛嶼逼上了天臺。

「柔柔，還記得循環之前，我把你推下去的時候嗎？」

「你轉身將后背交給我，毫無防備，那麼地信任我。」

「你從十幾層的樓墜落，鮮血漫了一地，美得像一只被碾入泥濘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