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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快遞》死的人會不會是她自己?

「你說啥?」

我先是呆愣,隨即滿臉憤怒,「你放屁!」

「是真的!」

見我不信,勇哥擦著冷汗說,「她是不是叫李雪?」

「嗯?」

我再次呆愣。

勇哥從沒見過李雪,怎麼一下就能叫出她的名字?

「果然是她……」

勇哥已經從我臉上找到了答案,滿臉抽搐道,「你肯定很奇怪,我為什麼看一眼就知道她的名字,因為她、她也租過我的房子,就在你搬來之前,李雪是你的上一個租客!」

我心里又是一咯噔。

這也太巧了,為什麼李雪沒跟我說過?

見我失神,勇哥又慘笑著補充了一句,「知道后來房子為什麼空了嗎?兩年前,李雪死在了相親的路上,她是被一輛失控的面包車撞死的!」

「什麼?」

我肩膀一晃,差點沒站穩。

李雪……早在兩年前就死了?

我頭疼得幾乎快要裂開。

記得李雪第一次跟我見面的時候,是在梧桐路。

快遞小哥說過,這三樣首飾,就是從梧桐路寄過來的。

還有那個她親口為我講述的鬼故事。

喪生在車輪下的人,會不會是她自己?

我越想,越感到毛骨悚然,忽然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不,我不信,你特麼騙我玩呢,哪有這麼多湊巧的事?」

「呵呵,這事可一點都不巧。」

勇哥咽著唾沫,語調越顯森怖,「李雪是在去相親的路上被車撞死的,她心懷執念,變成鬼之后,肯定會繼續找人相親。」

「至于為什麼會找上你,理由很簡單,她住過的房子,一直是你在住,你睡的那張床,最初的主人其實是她……」

「讓你自己說,她不找你,還能找誰?」

我不再說話,只有不停抽搐的面部神經,在述說我的惶恐。

可我還是不太理解。

李雪已經死了兩年,為什麼早不害我,晚不害我,偏偏等到現在?

勇哥分析道,「我猜,可能是因為舉辦冥婚,必須要選擇某個特殊的時辰吧。」

李雪的死亡時間,是兩年前的 9 月 5 號,還有一個星期,才是她的忌日。

按照勇哥的猜測,李雪應該會選在自己忌日那天,將我帶走。

「這不是真的!」

我崩潰了,大吼著推開勇哥,飛快掏出手機,打算叫李雪回來對峙。

可聯系撥號兩次,手機里傳來的卻只是盲音。

勇哥慘笑道,「別費勁了,她現在已經得逞,怎麼可能再見你?」

「什麼得逞了?」我心驚肉跳道。

「當然是吸你的陽氣了。」

勇哥一臉詭異,說鬼要害人,多多少少會讓你嘗點甜頭,不然你怎麼會心甘情愿跟她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已經跟她那個了吧?

「這不可能!」

我頭皮發麻,撒腿朝樓下跑去,試圖跑去李雪上班的地方,勇哥則跟在后面追我,邊追邊喊道,「你別亂跑,還有七天,咱們再想想辦法……」

我充耳不聞,整個腦子已經完全空白。

直到跑出樓梯,來到小區門口,我才再度停下來。

小區樓外的垃圾桶中,躺著小黑狗硬邦邦的尸體!

我的狗,死了。

它的死法讓我回想起了葉倩,同樣是一刀貫穿了心臟。

就連刺穿它心臟的刀,也是同一把!

我小腿一軟,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勇哥叼著煙來到我身后,神情麻木道,「最初我勸你養狗,原本是打算辟邪,可惜你買來的狗太小了,根本鎮不住這麼厲害的鬼……」

我憤然扭頭,「你憑什麼說小黑狗是李雪害死的?」

「不是她,難道是你?」

我不說話了。

小黑狗一直被養在我家,除了李雪,還有誰能干這種事?

整個上午,腦門都在「嗡嗡」地回想,翻來覆去地回想著勇哥告誡我的話,

「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找到李雪的墳頭,趕緊把那三樣首飾還回去。」

這三樣東西,是李雪跟我結緣的信物。

302 的業主和葉倩,就是因為碰過它們才會橫遭意外。

所以,只要我能趕在李雪動手之前,把這東西放回她的靈柩里,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我則反問勇哥,能不能請個「先生」來做法?

他看我的眼神,宛如在關懷一個智障,「現實中哪有人能跟鬼斗?省省吧你……」

經過這場驚嚇,我好像又發燒了。

下午,我向公司請了長假。

為了確認李雪到底是不是鬼,我還特意跑去她上班的公司,問了好幾個人。

可所有人都表示,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無比惶恐,生怕一打開門,李雪就會藏在門口,朝我下手。

我也有想過要搬家,逃離這個鬼地方。

可等我把決定告訴勇哥的時候,卻遭到了他的極力反對,「不行,絕對不行!」

他說現在的我,已經跟李雪「結緣」了,身上有了她的標記,如果貿然離開,可能會徹底激怒李雪,導致她提前對我下手。

一個鬼要害你,你能跑到哪兒?

他苦心婆心地勸誡我道,「放心吧,還有七天,我會盡快幫你查出李雪的墳頭在哪兒,只要歸還了首飾,就不會有事了。」

為了給自己壯膽,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干了半斤多白酒。

戰戰兢兢過了一夜,我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我從宿醉中醒來,感覺頭暈難漲,正要去衛生間沖個澡。

剛走到鏡子前,我就發現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個口紅印。

趁我睡覺的時候,她好像回來過……

我傻了,望著鏡中自己那形銷骨立的樣子,無比的后怕。

昨晚睡覺前,我特意封死了所有門窗,反復確認過家里沒人。

可這個紅印還是出現了。

難道她一直躲在房間某個角落里,并沒有離開過?

我被這個念頭嚇慘了,沒有膽子逗留,匆匆跑到勇哥的家門前,使勁敲打大門,「勇哥,開開門吶!」

「大清早的,你嚎什麼喪?」

勇哥罵罵咧咧地開門,露出兩個熊貓眼,似乎比我還要憔悴。

我太害怕了,沒功夫留心這些細節,哭喪著臉說,「昨晚李雪好像回來過,還在我脖子上嘬了一個紅印。」

怕他不信,我急忙扯掉脖領的外衣,露出那個紅印給他看。

看見紅印,勇哥半晌都沒有吭聲,良久,才點了一支煙,深深抽了兩口,「不一定是鬼嘬的,你這一身酒氣,昨晚沒少喝吧?會不會是喝醉以后,自己弄出來的?」

「……」

我無言以對。

有這個可能嗎?

思來想去,我又硬著頭皮道,「那……我能不能搬下來,跟你一起睡?」

「絕對不行!」

勇哥拒絕得很徹底,直接朝后面退了兩步,搖著頭解釋道,「我這里不方便……」

「好吧。」

見他反應這麼激烈,我便沒有再堅持。

誰都怕被鬼纏上,勇哥會拒絕我,也在情理之中。

花了好幾分鐘,我才調整好情緒,正要進勇哥房間歇一歇,卻無意間瞥見他家客廳柜子上,堆著好多香燭和紙錢。

我納悶道,「勇哥,你買這麼多紙錢做什麼?」

「沒……」勇哥移開視線,不肯答話。

看著他那張寫滿閃躲的臉,我感覺悲從中來。

這些香燭和紙錢,會不會是勇哥提前替我準備好的?

我實在不想再待下去了,扭過頭,正要離開。

「等等!」勇哥卻叫住我,還給了我一個地址。

「其實我正想上樓找你呢,昨晚,我已經幫你調查清楚了,李雪的墳頭就在梧桐路后面那片小樹林里,你去了小樹林,直接往左走,最后一個墳頭就是。」

我頓住腳步,一愣,扭過頭,說你這麼快就調查好了?

勇哥的神情不太自然,移開視線道,「是啊,確定了她的身份,查起來當然很方便,別忘了,她曾經是我的租客,我還有她的身份證呢。」

勇哥邊說,邊遞來一張身份證的復印件。

與其說是身份證的復印件,還不如說是李雪的遺照。

白底黑框的畫面中,李雪的雙眼眼麻木又空洞,仿佛在詭異地跟我對視。

「我知道了……」我不敢去接復印件,扭頭跑開了。

坐在樓梯間,我抽完了一整包煙,最終鼓起了勇氣,打算帶著那三件首飾,將它還給李雪。

動身前,我先逛了一趟市場,買了一把小鐵鍬,又壯著膽子回屋,將那三件首飾打包裝起來。

等我趕去梧桐路,已經是下午五點。

走在陰沉沉的林蔭小道上,我感覺身后到處都是李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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