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在一個小時前告訴我這個消息，我絕對不會失望，可是剛才我已經從黎潔馨口中得到這個信息了，現在充其量只是得到確認而已。

“這個消息來得太晚了，我剛才已經從證人口中知道了。”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現在最急切想知道的就是讓老蘇徇私的人是誰。”

“他不肯說。”流年的回答還真讓我吐血，不過他隨后又說，“雖然他不愿意指名道姓地說出那人是誰，但他告訴我那人曾經幫過他兒子安排工作，所以他才會還這個人情。”

我突然感到有一絲希望，立刻追問：“你知道他兒子在哪里工作嗎？”

“國土局。”

流年的回答讓我馬上就猜到那人是誰了，滿心歡喜地向他道謝后便掛了電話，隨即便詢問黎潔馨：“你剛才說一年前趙松他們跟宋玉風談買地的事情時，當時的副局長也在場，他的名字是不是叫莫云？”

她輕輕地點了下頭：“嗯，他跟老板的關系很好，老板經常都會讓小兆給他送煙、送酒甚至送錢。宋局長死后，老板還花了不少錢才把他推到局長的位置上。”

我笑道：“所有的疑團都解開了，現在就只差拉人封鋪！”

(“拉人封鋪”在粵語中是指警察逮捕疑犯，并將店鋪查封)

逮捕趙松的過程比我想象中要順利，雖然他一再狡辯自已是無辜的，不過黎潔馨為求自保向警方提供了不少有力的證據指證他，當中還包括他指使自已殺害黃兆時所有對話的錄音。正所謂大難臨頭各自飛，我想她早就做好必要時出賣趙松的準備了。

趙松雖然叫囂著要找律師、找書記、找誰誰誰，不過打了一通電話之后，最終還是灰溜溜地被我們押上警車。看來，他那些位高權重的朋友都是識時務者，不愿意為他而惹上麻煩。

至于幫趙松買通法醫和火葬場的現任國土局局長莫云，一開始時擺出一副囂張模樣，堅決不肯承認自已的罪行。不過，在我透露指證他的人是老蘇之后，他也只好認罪了。還好，經詭案組處理的案子可以不走正常審訊程序，如果要正式開庭審訊，我可不敢擔保老蘇會愿意出庭指證他。

回到公安廳后，我分別對他們兩人進行審問，使盡各種“卑鄙”手段終于讓這對奸商、貪官對他們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把他們送進班房后，我的工作就差不多完成了，現在要做的就只有把這宗案子的報告寫好。可是，當我正想把高衛雄的死因用小娜那一套無意間受到心理暗示以致自已嚇到自已來解釋時，偉哥卻告訴我：“你那晚之所以做噩夢并非鬼魅托夢，而是夢魘神獸作祟！”

第十二章 神獸傳說

高衛雄離奇死亡一案，背后原來隱藏著一宗謀殺案，之后又引發另一宗謀殺案。要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寫成報告還真累人，不過最讓我煩惱的還是對高衛雄死因的解釋。以調查所得，他是被宋玉風的冤魂害死的，這一點我能做證，因為我親身體驗過冤魂托夢的可怕。可是，我要是真的把冤魂作祟寫進報告里，恐怕報告還沒能到廳長手上就已經被老大撕成兩半。

還是用小娜那套解釋比較好，雖然并非事實，但至少可以讓我蒙混過關。正當我想在報告里寫上高衛雄的死因是受到黃兆無意間的心理暗示，從而給自已造成過度的心理壓力時，偉哥扶墻從門外走進來，有氣無力地說：“阿慕，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奇怪了，這廝平時經常裝病摸魚，怎麼現在拉得只剩下半條人命卻跑回來了？其他人的想法大概也跟我一樣，紛紛問他是不是拉肚子拉傻了。只有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急切問道：“你是不是……又沒帶錢？”

他那張應該有好幾天沒洗過的邋遢臉，可能因為拉得太厲害臉頰都陷進去了，看上去就像個垂死的老頭子似的，聲音也是虛弱無力的，但雙眼卻意外地炯炯有神：“你們都把我當什麼人了！我這次來可是為了最近調查的案子啊！”

“哦，那沒你的事了，那宗案子已經調查完，我現在正在寫報告。”我懶得理他，繼續寫我的報告。

他突然露出猥瑣的笑容，配上他內陷的臉頰，讓人覺得沒拉死他是蒼天無眼。雖然他著實是面目可憎，但他所說的話卻讓我極為驚訝：“你那晚之所以做噩夢不是鬼魅托夢，而是夢魘神獸作祟！”

“什麼，夢魘神獸？”我愣了好一會兒，隨即笑道，“你是不是拉得神志不清了，還是快點回家洗洗睡吧！”

他沒有在意我的嘲笑，繼續猥瑣地笑著：“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帶來了我的證據。”說著就揚了揚手中的閃存盤。他既然有備而來，那我也不妨看看他想搞什麼鬼。

偉哥可能是拉得腿都軟了，走起路來也不太穩，喵喵見狀就上前扶他，把他扶到他的辦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