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案組》第410章

或許,比殺豬的更加糟糕。

洛克公司并不是一家普通的公司,我不知道其他地方是否還有這種公司,但省內肯定就只此一家,別無分店。因為公司的主要業務是……生物塑化!

“生物塑化”是個專業名詞,說簡單一點就是把生物做成標本,說直接一點就是把人的尸體做成藝術標本。而我在公司里的工作,便是解剖那些從灌滿福爾馬林的金屬箱子里取出來的尸體,將尸體肌肉組織里容易腐爛的脂肪等組織一一剔除。

做這種屠夫般的工作,雖然跟我的理想大相徑庭,但現實卻是殘酷的,我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在找到愿意聘請我的醫院之前,我必須解決自已的生活來源。本來我只是打算騎牛找馬,要是有醫院愿意雇用我,我就會馬上辭職。但是,不知不覺間我就在公司里待了近一年,要不是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情,也許我還會繼續待下去。

事情發生在中秋節晚上,當晚大家都去玩了,只有我一個人在宿舍里上網。因為第二天早上不用上班,所以我打算通宵上網。平時我也經常會通宵上網,可是那晚到凌晨時分,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很困,連電腦也沒關就上床睡覺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聽見一陣敲打聲。那聲音很輕、很縹緲,我甚至不能肯定自已是否真的聽見,還是只不過是做夢而已,所以我并沒有理會,繼續睡覺。可是我快要睡著時,敲打聲再次響起,這次我聽得要清楚一點,知道聲音是由床邊的窗戶傳來的。

我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望向窗戶,看見窗外有一個人影。雖然當晚窗外的月色十分明亮,而且對方就在眼前,但我也只能看見他的身影。他的面容隱藏于黑暗之中,猶如一名來自陰間的使者,渾身散發著死亡的氣息。現在回想起來,那情景很詭異,也很恐懼。但是,當時我心里卻一點也不覺得害怕,有的只是被吵醒后的憤怒。

雖然我心里有一股想揍他的沖動,但在此刻卻有心無力。因為我實在太困了,困得連把手提起來的力氣也沒有,所以我沒有理他,想躺下來繼續睡覺。可是正當我想躺下時,他卻忽然開口問我:“請問,您有看到一個國字臉、濃眉大眼,穿著草綠色工作服的人經過嗎?”

我已經困得眼皮也快睜不開,當然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他的問題,隨便說了聲“沒有”,就躺下來繼續睡覺。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又聽見敲打窗戶的聲音,迷迷糊糊地爬起來,竟然又看見剛才那個人站在窗外,于是便惱火地問他又想干嗎,誰知道他還是問我同樣的問題:“請問,您有看到一個國字臉、濃眉大眼,穿著草綠色工作服的人經過嗎?”

本來我是睡得迷迷糊糊的,但這時卻被他氣得醒過來了,氣憤地沖他大吼:“你神經病啊,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沒有!沒有!除了你,我誰也沒見過!”

把他罵走后,我就用被子把頭蒙上繼續睡覺。但是剛合上眼,我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心想怎麼會有人敲這窗戶,之前好像從來也沒遇過這種事。

突然,我一個激靈就完全醒過來了,因為我想起自已住的是五樓,窗外什麼也沒有,怎麼可能會有人來敲窗呢?

我連忙爬起來,把頭探出窗外。

窗外只有明亮的圓月和微涼的夜風,別說人影,就連鬼影也沒有。我突然覺得背脊冷颼颼的,什麼也不敢想,再次用被子蒙頭繼續睡覺。剛才我還困得要命,可這時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里總是浮現出一些與鬼怪有關的事情。

我知道強迫自已不想東西是不可能的,只能換個法子想些別的東西,想網絡游戲、想以前的女朋友、想工作的事情……我突然想起剛才那人說要找一個穿草綠色工作服的人,我們公司的車間主任不都是穿這種工作服嗎?難道他要找的是某位車間主任?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在我腦海中出現——他或許是某具被制成標本的尸體!

雖然主任說公司的尸源都是由外國的志愿者捐贈的,但誰知道當中是否有貓膩?如果他并不是自愿被制成標本,如果他生前是被人用欺騙的手段簽下死后捐贈尸體的文件,甚至是被人殺死后偷偷運到車間里……我越想越害怕,蜷縮于被窩之內不住地顫抖。

雖然我盡量想些別的東西,以抹去這些可怕的念頭,但那神秘而詭異的身影卻始終于腦海中揮之不去。不管想什麼,最終還是聯想到那個鬼魅般的身影。我在被窩里顫抖了近半小時,心里很清楚要忘記那可怕的身影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好自我安慰。

安慰自已剛才只是做夢而已,其實窗外并沒什麼身影,一切都只是夢境。有了這個想法,我心里就舒服多了,不再像剛才那麼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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