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領導對他的作為頗有微詞，但礙于他是老徐醫生的兒子，也沒把他怎麼樣，對他不聞不問就是了。而我們這些護土和其他醫生，除了工作上的交流外，基本不會跟他有其他接觸，大部分人甚至不會跟他多說一句話。

我就不知道他在這種情況下，怎麼還能繼續在醫院里待下來，而且一待就待了四年。至于你說他跟護土談對象的問題，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你，根本沒可能。就算他突然性情大變，不再討厭護土，也不會有誰愿意跟他多說一句話，談戀愛就更不可能了。至少在我們醫院里是這樣……

聽完林護土的敘述后，溪望狡黠地笑道：“這事徐浚的父親也跟我提過，當然他所說的版本，跟你說的有些差距。”

“老徐醫生大概沒少說我們的壞話吧！”林護土露出不屑的神色。

“在他眼中，所有護土都貪財慕勢……”溪望將徐濤的有關護土勾引醫生的說法告訴對方，并向對方求證。

第十一章 登堂入室

“笑話！”林護土憤然反駁，“剛從醫學院出來的護土，每個月要給醫院繳兩千元實習費是事實。但實習期也就八個月到一年，加起來才兩萬塊左右，哪個護土會連這點錢也拿不出來？就算家里再窮，砸鍋賣鐵也能湊出來吧？而且醫院給我們提供宿舍，食堂給我們提供的膳食也是半賣半送，姑娘們用得著出賣身體嗎？徐老頭說的全是瞎扯，我真懷疑他是不是因為被妻子拋棄而患上了妄想癥。”

“我也覺得這種說法不太可靠……”溪望說著突然往映柳身后一指，并對她說，“走廊盡頭那個是廳長嗎？”

“廳長來這里干嗎？”映柳立刻站起來，轉身朝對方所指的方向望去。

溪望趁她轉身張望，從肩包里掏出一個小巧的噴霧器，悄悄往她臀部噴了一下，在她潔凈的牛仔褲上留下了一抹鮮紅的顏料，又向一臉驚疑的林護土做出噤聲的手勢。

“那人應該是看護吧，怎麼看也不像廳長呢！”映柳回頭道。

“可能是我看錯了吧。”溪望先裝作若無其事，隨即盯著對方的臀部，面露為難之色，小聲地說，“柳姐，你‘大姨媽’好像來了。”

“什麼？”映柳回頭一看，立刻以雙手遮擋臀部，驚慌道，“我去趟洗手間。”說罷一溜煙地跑掉了。

待她走后，溪望取出手機翻出李梅的照片，向林護土展示并問道：“見過這個女人跟徐浚在一起嗎？”

“好像有點印象……”林護土仔細觀看照片，片刻后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前晚我好像見到她來找徐醫生。”

“具體是什麼時候？”溪望追問。

“大概8點吧，當時我正準備到配藥室給一位需要輸液的病人配藥，看見她從樓梯間出來，直接走到醫生辦公室找徐醫生。我還奇怪她為什麼不乘電梯呢，后來小劉告訴我才知道，原來當時電梯壞了。”

“知道她找徐浚干什麼嗎？”溪望望向護土站對面的醫生辦公室，透過玻璃門能看見好幾名醫生正在里面忙著。

“不太清楚，他們在辦公室里聊了幾句，然后就一起往樓梯間走，也不知道干什麼去了。反正只要不是工作上的事，徐醫生不會跟我們多說一句話。”林護土頓了頓又道，“大概15分鐘后，我剛給病人接好輸液，就看見徐醫生一個人走回了辦公室。”

“謝謝你的合作。”溪望瞥見映柳從洗手間那邊走過來，便起身跟林護土握手道別。

“真倒霉，不知道什麼時候蹭到顏料了。”映柳將外套束于腰間，以遮掩臀部那容易令人誤會的鮮紅。

“以后注意點就是了。”溪望莞爾一笑，向林護土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別揭穿。林護土會意而笑，揮手跟他們道別。

剛走到護土站，溪望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回頭向林護土問道：“前晚電梯剛恢復運作時是停在哪一層？”

林護土想了一下，答道：“好像是停在12樓吧！”

“謝謝！”溪望露出狡黠的笑容。

乘坐電梯下樓時，映柳突然打了個冷戰，黑著臉抱怨道：“這電梯怎麼大白天也涼涼的。”

溪望脫下外套為她披上。

“那林護土跟徐濤呢？他們的說法可不一樣呢，一個說護土都需要大款包養，另一個卻說絕不可能。”

溪望沒有回答，反而問道：“看過《羅生門》嗎？”

“沒有呢。”映柳搖了搖頭，“不過聽起來挺耳熟的，是電視劇還是網絡小說呢？”

“是一部20世紀50年代的日本電影。”

“哇，比我們加起來還老呢！”

“年代是古老一些，但這部電影所表達的意義卻沒有因為時間而褪色。”

“這部電影到底說些什麼呢？”

“‘羅生門’在日本傳說中，是指位于人間與地獄的城門。而這部電影的內容，就是幾個人在說同一件事，但每個人所說的版本都不一樣。所有人都將自已描繪成‘偉光正’，并刻意忽略對自已不利的信息，使一件本來很簡單的命案變得非常復雜。”

映柳思索片刻后說：“你的意思是林護土跟徐濤的說法都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