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思想沖突在神龕遭棄置后，變得更為突出，甚至使她出現幻聽。棄神之說令她驚懼萬分，她極其害怕遭到棄神報復。為緩解這份恐懼，她塑造的“菩薩”在她自已的幻聽中向她下達指令，命令她將潔玲殺死。

這其實是一種焦慮轉嫁，她害怕棄神會對她進行報復，這份焦慮就迫使她將罪名歸咎于潔玲，并假借“菩薩”之名，將對方殺死……

“你這說法似乎也說得通……”映柳皺起眉頭，又道，“可是以萍姨的文化水平，她有可能想出如此詭異的殺人方式嗎？”

“嗯，正常來說是沒可能，之前我推斷是李老師經過長時間的思考才想出來的。如果硬要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能說是李老師經常看犯罪類電影，萍姨耳濡目染，不知不覺間在潛意識中形成了殺人方案。”溪望自嘲道，“當然，這個解釋非常牽強。”

尾聲

一

映柳于廳長辦公室門前整理了一下警服和頭發后才敲門入內，將棄神殺人案的調查報告交給廳長，并向對方匯報：“主犯劉玉萍已承認殺害兒媳何潔玲，從犯李明航亦已承認協助母親將尸體棄置，兩人已經交由刑偵局的前輩處理。劉玉萍雖然患有精神病，但鑒于她并非不能辨認自已的殺人行為，而且她亦承認二十多年前有預謀地導致丈夫死亡，對社會有一定的潛在危害，不應免除她的刑事責任。”

“報告寫得不錯。”廳長認真地翻閱報告，“既將嫌犯口供中的鬼神之說歸咎于精神病，又說清楚了不能免責的理由。”

映柳尷尬地笑道：“是相前輩教我寫的。”

“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會找他接管詭案組。”廳長呼了口氣又道，“之前阿慕那小子交上來的報告，幾乎能當作鬼故事看。”

映柳傻笑著點頭，隨即又收起笑容道：“另外，在調查該案時，意外發現市63中教務處主任陳志東涉嫌與該校女學生發生性關系，而且是從該學生未滿14周歲的時候開始的，已經交由局里的前輩另案處理。相前輩說從保護該學生的角度考慮，應該盡量避免公開她的身份，相關事宜應交由其父母代為處理。”

“嗯，做得不錯，還有意外收獲。”廳長將報告放到一旁，向她點了下頭以示嘉許。

廳長見她仍沒離開的意思，便問她還有什麼事，她欲言又止，思量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相前輩在知會女學生的父母時，就女學生從3樓扔下桌子砸傷他的事，向她父母敲了一筆……”

“這臭小子的膽子還真大。”廳長啞然失笑，“名義上他并非警務人員，遇襲受傷，要跟對方私了也說得過去。”

“他敲了人家5萬塊呢！”

“胃口還真大，怪不得他都不怎麼在意那份顧問費。”廳長苦笑道，“雖然有點過分，不過這是他的私事，我就當作不知道好了。”

映柳怯弱地問道：“那如果他敲詐跟女學生發生關系的陳志東呢？”

廳長皺起眉頭，嚴肅道：“把具體情況說清楚。”

映柳慌忙答道：“陳志東被捕時哀求我們放過他，相前輩向他伸出五個指頭，暗示要他給500萬。他說前段時間炒股票虧了，拿不出這麼多錢，問能不能少付一點。

相前輩沒有答話，直接把他押回了局里。”

“原來是這樣，哈哈……”廳長仰頭大笑。

“怎麼了，廳長？”映柳露出困惑的目光，問道，“相前輩雖然沒能敲詐成功，但索賄本身就是犯法呀！”

“他不是警員，又怎能算索賄呢？”廳長瞪了她一眼，“真正索賄的人是你！”

“沒有沒有，我沒有索賄。”映柳連忙擺手搖頭。

“哈哈，你先別慌，我又沒說要把你抓起來。”廳長大笑道，“小相是借你的名義索賄，他要是真的想要錢，就不會在你面前向對方提出來了。如果那姓陳的真的給他500萬，他就會把錢拿給我，讓我給他舉報行賄的分紅。可惜他算得太精了，姓陳的沒能拿出這麼多錢，要不然至少得多坐10年牢。”

“原來相前輩這麼狡猾。”映柳吃驚道，“還好他是幫警方辦事，如果他是罪犯，我們就麻煩了。”

廳長突然沉著臉，不無憂慮地說：“如果他要犯案，別說警隊里沒人能奈何他，就連有沒有人能發現問題都不好說。”

二

振華路53號8樓b室，徐濤生前的住所。

“我說你呀，放著一大堆案件不去調查，老是來這里瞎折騰干嗎呢？廳長剛交了好幾宗案子給我們，等著我們去辦的事情可多著呢。”映柳雙手叉腰，不斷地數落正在浴室中檢查的溪望。

“這里也發生了命案。”溪望仍在仔細檢查浴室內的每個角落，完全沒有在意對方所說的話。

“這宗案子有其他前輩處理，我們還是先完成手頭上的工作吧！”映柳望向對方，盯著對方身上的長袖襯衣，不禁皺眉，“我說你呀，這麼熱的天氣，你穿著長袖衣服，里面還穿著背心，難道你就不覺得熱嗎？”

溪望答道：“心靜自然涼，別想太多就不會覺得熱了。而且你不覺得這里特別涼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