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膽子再小，也不至于三言兩語就被嚇倒吧！”溪望邊整理衣飾，邊奚落道，“好歹也是個警察，膽量跟智商都是加入警隊的基本條件好不好？如果我真的是僵尸，你早就被尸臭熏暈了。”

“再說我現在讓你散發尸臭！”映柳惡狠狠地咒罵，眉眼間一片厲色，完全沒有玩笑的意味。

溪望舉手投降，面帶歉意道：“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我不該給你講鬼故事。這樣可以了吧！”他回頭瞥了一眼，又道：“這輛雖然是警車，但無故停在路肩也是違規的。而且這里車流量大，再不開車恐怕會出事故。”

“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問題，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映柳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才放下手剎繼續前行。

溪望無奈苦笑，心想她到底怎麼了。

從前那個映柳充其量只會扯住他的衣角，或者在受驚時牢牢地抱著他，絕對不敢對他做出任何攻擊性舉動。哪怕是朋友之間的打鬧，如敲打、輕拍之類，映柳也從來沒用在他身上。

可是，今天的映柳卻格外暴躁，不但三番五次襲擊他，就連剛才那一把掐捏也是毫不留情。

這到底是開玩笑，還是真的動了殺機？

溪望突然想起李梅，映柳的改變會不會跟李梅的死有關呢？

第二章 地獄缺口

往市人民醫院跑了一趟，溪望隨即跟映柳前往本案的案發地點——和諧精神病醫院。該院位于市郊，恐怕得在路上花不少時間。幸好映柳沒再嘮嘮叨叨，他終于可以躺在副駕上閉目養神，順便回憶證人的供詞，以便梳理案情。

本案死傷人數多達24人，5名死者的遺體以及19名傷員全被送往市人民醫院。當中有6人是醫護人員，其余18人為在和諧精神病院接受治療的患者，而且都是同一病房的患者。

因除值班醫生郭彰飛、護土鄧勝男及看護宋思聰三人外，其他人要麼是神志不清的精神病患者，要麼是還沒脫離危險期的醫護人員，所以溪望將重心放在這三人身上。

“能告訴我案發當晚的情況嗎？”表明身份后，溪望便向只有十八九歲的鄧勝男發問。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勝男惶恐搖頭，“如果我說了，那些吸血鬼肯定不會放過我。不要問我，不要問我……”

對于案發當晚的事情，這位小護土仍后怕不已。溪望跟映柳花了不少時間安撫她，甚至聲稱他倆是吸血鬼獵人，方才讓她開口講述那段可怕的經歷——

我到和諧精神病院有大半年，沒想到才剛開始適應這份工作，就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

三天前傍晚，我跟護土長何靜，還有另一名護土劉娜娜，三個人一起在護土站里聊天。正聊得高興，我習慣性地透過護土長身后的大玻璃往大病房里瞅了一眼。這匆匆的一眼，我好像看見有病人離開病床。

大病房里一共有40張病床，每一張都躺著一名病人。這些病人大多都神志不清，為了不讓他們騷擾別人或傷害自已，我們只好給他們的手腳綁上厚布條，并用鐵鎖把他們鎖在床柱上。

我們會根據病人的情況給他們上鎖，病情嚴重的手腳都要鎖，就算比較“正常”也要將其中一只腳鎖上。

因此，看見有人離開病床，我就覺得很奇怪。他們充其量只能單腳站在床邊，不可能離開病床啊！

我仔細一看，發現那個病人是24床的戴靈浠。這個女生只有17歲，是大病房里年齡最小的病人，所以我對她特別有印象。我看見她不但離開了自已的病床，還一瘸一拐地走向鄰近的16床。

病人雖然都被鎖在床上，但也并非一定不能離開床。若厚布條綁得不夠緊，病人有可能強行將手腳從中抽出。之前也曾發生過這種情況，可是盡管能掙脫束縛，但病人往往因此弄得血流如注，甚至扭傷筋骨。

從戴靈浠走路的姿勢看來，她應該就是強行將腳踝從厚布條中抽出。這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把她扛回床上重新綁好鎖上，再替她處理一下傷口就行了，只是麻煩一點而已。

眼看戴靈浠已走到16床跟前，我擔心會出問題，便想告知護土長，趕緊去處理一下。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把我嚇呆了——她竟然撲到16床的女病人身上，張口咬向對方的脖子！

這也許是我見過最可怕的情景，那女病人手腳都被綁上，根本無法反抗，只能任由對方踐踏她的肉體。戴靈浠就像電影里的吸血鬼——錯了，她就是吸血鬼，她本來就是吸血鬼。我記得她肩膀上有被吸血鬼咬過的傷口，她肯定早就變成吸血鬼了，這一刻只是回復本來的面目。

變回吸血鬼的戴靈浠，嘴巴里長出長長的獠牙，一口就咬破女病人的脖子，饑渴地吸食對方的鮮血，還露出一臉滿足的神情，仿佛非常享受鮮血的美味。

然而，可怕的事情并未止于此，因為潛藏在大病房里的吸血鬼并不止戴靈浠一個，她身后的32床及40床還有另外兩只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