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說過后，映柳便道出原先要問的問題：“對了，你們院長好像不在辦公室，他去哪里了？”

思凡答道：“院長剛出去了。”

“他什麼時候出去的？”溪望眉頭輕皺。

“應該是你們待在護土站那會兒……”思凡似乎突然想到些什麼，咧嘴笑道，“哈哈，放心啦，他不是故意避開你們。”

映柳好奇地問道：“那他為什麼突然跑掉？”

“院長跑廣濟橋那邊去了。”思凡解釋道，“剛才好像是防汛辦，還是別的什麼單位打電話過來，說廣濟河河水泛濫，廣濟橋又年久失修，讓院長在暴風雨停息之前，別讓任何人過橋。雖然這座橋平時就只有我們醫院的人用，但難保不會突然來個迷路的馬大哈闖進來。所以院長就立刻趕去，打算掛根繩子什麼的，暫時把這破橋給封了。”

從醫院到廣濟橋大概只需5分鐘車程，料想秦院長應該很快就會回來，溪望便打算在此等候對方。看思凡的樣子也不急著趕去干活，他想趁機套一下話，便禮貌地向對方問道：“有時間跟我們聊幾句嗎？”

思凡瞄了一眼推車上染血的衣物，隨即爽朗地答應：“可以啊，反正把衣服送到洗衣房，我就沒啥事干。”

“我們能進去聊嗎？”映柳往院長辦公室指了指，“站在門口聊天，感覺很怪耶。”

“我沒鑰匙耶。”思凡學著她的語調笑道，“這辦公室只有院長才有鑰匙。”

“沒關系，就站一會兒吧，應該不用等太久。”溪望悄悄輕踢映柳，示意對方別做無謂要求，隨即對思凡說，“對了，你跟娜娜是姐弟吧？”

“是呀，說起來還真是慚愧，要不是姐姐介紹我過來做事，我可能要回老家種田去。”

思凡于訕笑中向兩人道出到醫院工作的經過——

我書沒念好，沒能考上大學，只好跟老鄉出來打工。可是我沒啥專長，也不懂技術，現在工作又不好找，連掃地也得請大學生，我找來找去，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到工地當小工。

真沒想到呀，第一份工作竟然就被人騙了。

我辛辛苦苦在工地搬了整整一個月磚，好不容易才熬到發工資的日子，包工頭竟然跑了！那王八蛋還跟我一個村，連同村兄弟也不放過，真是個渾蛋。

經過這件事后，我才明白人離鄉賤這個道理。在舉目無親的異鄉，不被人欺負才怪。所以，在知道討薪無望之后，我就收拾行裝，準備回老家種田。在老家雖然賺不了錢，但至少不會被人欺負。

可就在這時候，姐姐突然打來電話，說他們醫院要請看護，問我要不要過去。我想當看護伺候病人，總比回老家養豬強吧！而且跟姐姐一起，應該不會被人欺負，所以我就過來了……

第八章 罄竹難書

“你怎麼不一開始就投奔你姐？”映柳向思凡問道，隨即又補充一句，“而且你們長得好像不太……”她被溪望瞪了一眼，便沒再說下去。

“我跟娜娜是同父異母的姐弟，所以長得不太一樣。”思凡坦然道，“而且我們也不是一起長大的，姐姐很小的時候就跟她媽媽離開老家了。我們平時也沒怎麼聯系，她是從老鄉口中知道我出來打工，所以才給我打電話。”

“原來是這樣。”映柳疑惑盡消，露出滿意的笑容。

“慘案發生時，你跟娜娜都在值班吧？”溪望問道。

“嗯。”思凡尷尬地點了下頭，“我知道你們想問當時的情況，但那晚姐姐跑來告訴我大病房有吸血鬼咬人，我就嚇得立刻跟她躲在雜物房，還把門反鎖了。我們整晚都待在里面，直到第二天警察來了才敢出來，所以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雖算是印證了娜娜的口供，但從他口中卻沒得到任何線索。故此，溪望又問他對戴、黃、李有何了解，以及對高銳浩有何看法。

“他們才不是什麼卟啉癥患者，而是真正的吸血鬼……”思凡收起笑容，嚴肅地講述自已目睹的異狀——

我當看護經常要替病人換衣服，不管是男的女的我都要幫忙。開始時還沒發覺，但時間久了，我就留意到他們三人的肩膀上都有幾乎一模一樣的疤痕。

與其說是疤痕，還不如說是咬痕或者牙印，因為一看就知道是用牙咬出來的。可是，這疤痕跟常見的咬傷不一樣，肯定不是人或者狗之類的動物咬出來的。

他們當時已被咬了一段日子，傷口雖然早已愈合，但留下的疤痕仍非常顯眼，就像兩個長在皮膚上的微型火山口，相隔一節手指左右的距離，越看就越讓人聯想到傳說中的吸血鬼。不過因為是在肩膀上，平時被衣服覆蓋，所以沒多少人留意到。

我把這事告訴姐姐，原來她早就發現了。

她跟我說，在我來醫院前一個月，她跟鄧護土就發現24床、32床及40床的三個病人身上有奇怪的咬痕，并且出現貧血、畏光等奇怪癥狀，還將這事告訴陳醫生。可是，陳醫生卻認定三人患上卟啉癥，叫她們別節外生枝，不要將咬痕一事上報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