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死還不是最可怕的，死后，還會變成一個全身長滿鱗片的怪物，見人就咬。”

“被咬的人，會得同樣的病。”

“沒幾天，村里得病的人越來越多。”

“大家想了很多辦法，不管是躲進地窖，還是去尋找藥物，都不能阻止這場怪病的蔓延。”

“村子里的人越來越少。”

“有的人要去外面尋求希望，可出去以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有的人固執的留在村里。

“還有還有就是我們，離開村子，去這座島上別的地方尋找新的家園可我們更加不幸。”

女人似乎一口氣說太多話而疲憊，吃力的喘了幾口粗氣，才能繼續。

“我們被那片黑霧，吃掉了。”

“被吃了？”陳默和顧清影對視一眼，“是黑霧，還是怪物？”

“黑霧，不是怪物，我們走進那片霧中，再也沒有出去過直到現在。這里，就在那片黑霧深處，你們說的怪物是？”

“一條像鯊魚一樣的大怪物。”

“那也只是被黑霧吃掉的怪物而已。”女人搖了搖頭，接下來的話讓陳默心中發沉。

“你們現在和我們一樣，都在黑霧的肚子里。”

第942章 最后的種子

本以為從怪物的肚子里出來，就得救了。

沒想到，只是從一個肚子，進入到另一個更大的肚子里。

“那黑霧到底有多大？”陳默表情凝重的問道。

這片區域，好像無邊無際。

他真的難以想象，這世上有如此龐大的妖怪嗎？

“我們真的不知道，我們嘗試過很多次，但從來沒有走出去過。”女人疲憊的靠在石床上，“除了每日對著神仙畫像祈禱，除了等死，我們什麼也做不了。但是”

她看著陳默二人，眼中透出一點亮光。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你們能進來，就說明也能出去的吧？”

陳默和顧清影對視一眼，抱歉的搖頭。

“我們是被那只鯊魚樣的怪物帶進來的，我們被它吃進肚子里，它被黑霧吃進肚子里。”

“那你們又是如何來到我們這座島的？”女人不甘心剛剛升起的希望，就這樣破滅。

這就有些不好解釋了。

“是別人帶我們進來的，不幸的是，我們和他們也走散了。”陳默只得這樣說。

“什麼真的沒有希望了嗎？”女人的眼眸迅速的黯淡下去，充滿絕望，“一點希望都沒有嗎，我的小石頭，他該怎麼辦”

“我們會盡力想辦法的，如果我們能出去，也一定帶他出去！”陳默安慰道。

“沒希望了沒希望了”

女人只是不斷的重復著這幾個字，緩緩閉上眼睛。

“等等，你的孩子他還”陳默慌忙把小石頭叫進來。

阿媽，阿媽？

小石頭撲在母親的身上，拼命的哭喊。

“小石頭，阿媽對不起你，沒能給你好日子”

女人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阿媽”

孩童凄慘的哭聲，回蕩在每個人的心間，讓所有人都為之心酸。

“小石頭，小石頭，你阿媽怎麼了”

另一所房子里，顫顫巍巍走出一個佝僂的老婆婆。

雖然她的臉上已滿是溝壑般的皺紋，卻還是能看出年輕時候美麗的影子。

“你們是？”

看到陳默一行人，老婆婆呆住了。

蒼老的眼睛盯著他們打量很久，才顫聲道：“你們是外面來的人？！”

陳默點點頭。

老婆婆蒼老的眼珠也顫抖起來，似乎有很多話要問，但孩子揪心的哭聲讓她把疑問壓下來，拄著拐杖匆匆走進了小石頭家。

“小石頭，你阿媽去天上了，這是好事。”

“我不要阿媽去天上，我要阿媽陪著我，我不要再也看不到她，我更不要她變成咬人的怪物”

“可憐的小石頭啊，婆婆知道你心里苦，可你是我們最后的種子了，聽婆婆的，你快走快跟那些外面來的神人走”

“我不走！他們不是神仙，他們沒有救我阿媽，我不走，我要陪著阿媽”

“小石頭”

老婆婆著急的勸著，忽然一愣。

因為她發現，小石頭的母親沒有變成怪魚。

而她冰冷的額頭上，貼著一道她從未見過的黃紙，黃紙上還畫著奇怪的符文。

“難道是”

老婆婆不再勸小石頭，自己拄著拐杖走出了低矮的房子，再次看向陳默他們。

“你們幫了她？”她嗓子干啞。

“算不上，沒能救她的命。”陳默注意到，老婆婆的身上也沾了不少黑氣。

“已經很好了，她病弱膏肓，若無你們幫助，她也變成了那咬人的怪物。至少，至少給她留下了最后的體面，不然，小石頭那孩子的心就徹底塌了。我時日無多，不能再照顧他了，求你們帶他走吧。”

“可是我們也不知道怎麼離開這里。”

“你們等等。”

老婆婆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回到自己的房子里，不一會又拿著一幅畫走了出來。

“你們看。”

“這是什麼？”

陳默打開畫卷，這是一幅古畫，畫中是一片奇異詭譎的海底世界。

海底最深處，有一個黑色的深淵。

海上，飛舞著幾個仙氣飄飄的神仙。

如小石頭所說，那些神仙和他們這些外來人長的很像，兩頰都沒有腮腺。

“那里便是歸墟！”老婆婆用蒼老的手指點了點海底深處的深淵，“只要把那片黑霧送回歸墟，一切就能恢復正常了。

我們都是大海的孩子，只要這片海洋還在，我們就永遠不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