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纏三夢》第10章

梅婆婆的眉越皺越緊,嘴角邊上的皺紋都跟著繃出兩道溝壑,她側頭看向劉大姑的尸體,意有所指地道:“人不可能單獨把自己捆成這樣吊在樹上,看來昨夜,那東西跑到這兒來了。”

我猛地轉頭看向梅婆婆,臉上驚詫不已:“婆婆您是說……老、老王頭?!”

老王頭的尸體是今早被發現不見的,而劉大姑昨天半夜一直聽見有人在叫她。這麼說來,昨天夜里來這兒騷擾劉大姑的,很有可能就是已經死透的老王頭?!

那、那老王頭的尸體又是怎麼會動的?難不成……真是詐尸?

梅婆婆突然想起什麼,又問劉家女兒:“劉英子這些日子,是否去過村子后山?”

劉家女兒想了半天,說自己不太清楚。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小兒子忽然抬起頭,對我們說:“去了,前幾天我曠課被她知道了,我媽就拿著掃把追著我去了后山。”

怎麼又是后山。

不僅老王頭死前那幾日曾去過后山,就連劉大姑也一樣。

再看看尸體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蛇,想來事情已經很清楚,絕對和后山上作亂的東西脫不了干系。

除此之外,老王頭生前作風確實有問題,我也曾好幾次抓著他趴在我家浴室門外偷聽我洗澡……

還有劉大姑,她昨天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造謠我會讓蛇來咬死人,結果今天,她自己就先被蛇給咬死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詭異,不知怎麼的,我突然就想到了柳妄之。再加上這一切都發生在那顆蛇珠出現以后,所以他確實很難讓人不懷疑吧?

“這些孽畜真是好生猖狂,等我處理完這些事,有它們好果子吃!”

梅婆婆憤怒地跺了一下拐杖,深呼吸平息情緒,轉頭開始交代劉家兒女準備處理劉大姑尸體要用到的東西。

依舊先是要了只活公雞,當場殺雞取血,再混入雄黃給尸體破面。

等尸體上的那些蛇都死透了,她吩咐劉家兒子找來紅線纏上家里的鐵剪子,再讓那孩子親自爬上老棗樹,把劉大姑手上的那根麻繩剪斷。

枯黃的婦人像個空皮囊一樣掉在地上,如同砸豬肉似的,發出“啪”地一聲悶響。

梅婆婆朝我招了招手,讓我去廚房找個米筒,再跟著劉家女兒去供奉他家祖宗的香案上取點香灰。

香灰不要上面那些新的,越下面的越好,這種承載著子孫后代祈求福氣的東西,恰恰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最為上佳。

等我拿著米筒回到后門,劉大姑的尸體已經被拉到正午的烈日下曬著了。

“婆婆,您要的香灰。”

我剛把東西遞過去,梅婆婆就從尸體邊兒上讓開了道兒,“汀月,你來。”

又是我?上次給老王頭喂飯都喂出了事兒,這次婆婆怎麼還敢叫我來啊……

“婆婆,我不行啊……”我搓著米筒小聲嘀咕,企圖讓梅婆婆改變主意。

“不怕。”梅婆婆拍了拍我的頭,又用拐杖輕輕打了一下我的腿,“這麼多年了,你怎麼也該有點長進才是。去,把香灰填進她的眼耳口鼻,封上她的七竅。”

在自家橫死慘死的人,通常都會對那個地方產生極大的執念,以至于死后仍想著逗留家中,甚至發狂殘害至親。

尤其當死者為兩極屬陰的女人,這樣的情況更是難以控制,需用自家供奉祖先的陳年香灰封其七竅,麻痹她的五感,使其看不見,聞不著,聽不得,尋不見。

這樣一來,就斷了她死后的執念,也能保護她尚在人世的家人。

六月的氣候已經越來越熱,正中午的烈日更是毒辣得厲害。

我攥著米筒站在太陽下猶猶豫豫,見梅婆婆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低頭望了一眼手上的香灰,妥協地嘆了口氣:“好吧,我來就我來。”

第7章:黑狗鎮煞

劉大姑的死相同樣并不好看,除了兩眼圓瞪眼球突出以外,張得能塞進拳頭的嘴里還掛著一條長長的舌頭。

這舌頭中間被剪開了一道口子,乍看就跟蛇蟲的信子一樣分著個岔兒,不僅令人瞧著覺得匪夷所思,還驚悚得連背上汗毛都跟著根根豎起。

以前總聽村里的婦人罵街,說在別人背后亂嚼舌根就等著當個短命鬼吧,不僅死得討嫌,死后還要下到拔舌地獄去。

如今劉大姑這模樣,還真的挺一言難盡……

我抓緊米筒小步挪到尸體旁邊,在心里反復告訴自己沒什麼好怕的,然后集中精神,用竹制的鹽勺挖了一勺陳年香灰,均勻地蓋在劉大姑充血的眼球上。

竹子自古有辟邪的功效,食鹽更是驅穢散邪的常用物。用竹子制作而成的鹽勺常年泡在食鹽里,吸納了多年的煙火氣,是個不可多得的盛陽之物。

本來我只是問劉家女兒借個勺子,沒想到她家里還有這樣的好東西,所幸就一道拿來配合著香爐底的陳灰使用,或許達到會事半功倍的效果。

“滋啦滋啦”,香灰底下的眼睛在不停地抖動,接著“噗”地一聲,從劉大姑的眼里飄出了兩道清晰的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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