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纏三夢》第66章

“嗯,你隨我上去一趟吧。”老村長點點頭,抓住他的胳膊慢慢朝偏庁那頭的樓梯走去。

等他們爺孫倆的身影沒入了樓梯的最上方,我挪了挪身子轉向柳妄之,抱著胳膊看著他:“你有點奇怪,之前也沒問過我為什麼覺得是村長,現在還主動要看那根驅蛇棍。你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而且,咱們不是來問他封印的事兒麼?”

柳妄之往椅背上一靠,疊起兩條長腿,漫不經心地說:“別急,先看看那驅蛇棍是什麼也不遲。”

這蛇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我搞不懂他葫蘆里裝了什麼藥,無奈得搖搖頭,端起桌上的茶水往嘴邊送。

可杯沿剛碰到唇邊,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渴了回家喝,放回去。”柳妄之長睫微垂,面無表情地朝著根雕茶桌示意了一下。

我這一整天連滴水都沒沾,看他喝水還攔著我,有點莫名其妙:“干嘛,喝口茶不要緊吧?”

柳妄之把我的杯子抽走,原樣放回托盤里,語氣沒什麼情緒:“你面前就是一張功夫茶桌,但他為什麼非要去廚房泡茶?”

我微微一怔,眼睛掃過近在咫尺的茶桌,以及上面擦得一塵不染的精致茶具,疑惑道:“可能是覺得咱們待不久,所以……”

說到一半,這理由我自己都編不下去了。

平常人家待客,都會拿出家里的好茶跟好茶具,功夫茶雖然耗時間,但老村長在村里當了那麼多年的領袖人,怎麼可能連這點待客的耐心都沒有。

除非,是他根本不想我們多待,甚至盼著我們早點走,再或者……是茶里有東西。

柳妄之看我說到一半皺起眉不吭聲了,眉梢淡淡一挑,支著額角的手放下來,自然地搭在我腿上,“白汀月,抬頭往上看。”

“什麼?看那兒?”我被柳妄之放在腿上的手拉去了注意力,恍然抬頭一看,頓時驚詫得挺直了腰背。

中式樓閣的梁木也釉了朱紅的漆,四根粗壯的橫木交錯盤桓在天花頂下,而每根梁木上,都擺著一只漆黑的銅制貔貅小像!

貔貅是辟邪斂財的神獸,石窟里也有。但我要怎麼相信,這兩者只是一個巧合?

“這不是……!”我猛地轉頭看向柳妄之,想說這玩意兒跟石窟里的石像是同一個造型。

但話沒說完,村長和他孫子回來了。

老村長被他孫子攙扶著坐回單人木椅,摸了一把手上捧著的那根瑩白彎棍,朝前遞了過來:“給,這就是迦南木所制的驅蛇棍。”

我瞅著遞到眼前的瑩白彎輥,還在猶豫接不接,那東西已經被旁邊伸出的一只骨節分明的手順走了。

柳妄之低頭打量橫在掌心里的彎輥,另一只手蓋著迦南木的表面緩緩滑過,指腹貼著瑩白的木頭磨了磨,淡淡地說:“這靈木確實純凈,是個不可多得的寶物。”

“嗬嗬,您慧眼識珠。”老村長摸著胡須笑道,“迦南木稀有,還得是百年靈樹的主心木,打磨后涂上供奉六十年以上的香爐老灰,再誦經做法七七四十九天為其開光,最后才能得出一根。”

這麼復雜的取料和工序,難怪老村長把它當鎮宅之寶,不愿輕易示人。

我把注意力投向驅蛇棍,只見這東西光滑瑩潤得不似木頭,細看下精致漂亮得如同工藝品一樣,反復看了好幾眼,卻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感覺。

上次見到這迦南木驅蛇的時候,場面太過混亂來不及仔細打量,我努力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這棍子的周身,當時好像在散放著一層淡淡的白光。

可眼下這根迦南木,光滑如初,唯獨黯淡無光。

我專注的思索著,手不知不覺伸向了柳妄之手里的彎輥,指腹頓時傳來一種冰冷的觸覺,同時有種陌生的浮躁感仿佛在順著我的手心鉆入我的血液,令我心跳加速,生出一種怒不可揭、想要破壞東西的沖動。

“好了。”柳妄之突然移開迦南木,把它還給了老村長,“我們已經見識了此物,多謝你的慷慨。”

我愣愣地盯著手心,張著點唇喘氣,胸膛微不可查的小幅度起伏。

村長讓他孫子接過迦南木,端坐在木椅上,神色忽然嚴肅起來:“其實,你們這趟不止是為了迦南木吧?”見我們紛紛抬眼看向他,又道,“既然已經知道我們家有這迦南木保平安,想必白漢生已經跟你們說過了,關于當年的一些事?”

我爸其實知道的不多,只能把蛇蛻的來歷講個明白,但看村長開了這個口,想必他對當年的事情最清楚不過。

我微微一笑,干脆順水推舟,“沒錯,我爸確實告訴了我關于后山當年的一些事,而且您大概也知道,是我請山上的蛇君來替村子渡厄解難,那自然也了解了后山現今的情況。”

“所以我們這趟來,主要就是想問問您,后山石窟的封印是怎麼一回事?里面封印的東西,跟村子究竟有什麼過節?”

村長聽我這麼直接的把那石窟的事情說出來,蒼老無神的眼閃過一絲不確定的情緒,然后嘆了口,搖著頭道:“唉……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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