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纏三夢》第225章

“生樁?”我跟上他的腳步,與他并肩而立。

柳妄之抬眸,清濯濯的桃花眸里倒映著石柱上的紅光:“先前說過,此處橋道處于陰陽界限,建造橋道容易出事,所以建造時一定會請風水師來指導,而唯一能穩住此處橋道平靜的方式,便是以生人為祭,肉身直接融入橋樁,方得成功鑄橋。”

所以他這意思,是這橋柱里曾有人被活生生封了進去?而這些金符,是用來給石柱鎮魂的?!

瘋了吧,這是什麼地方啊,怎麼還有人這麼膽大包天的干這種事兒?!

我震驚得半天發不出聲音,就在這時,橋柱上的紅光開始變得模糊晃動,緊接著一聲聲凄涼慘烈的哭喊突然響起,細聽之下,似乎還有人在拍打著水泥墻面,如同人被困在絕境中時,發出的一聲聲絕望求助……

第138章:陰陽人釘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一聲聲充滿絕望的哀嚎回蕩在江面,悶沉的喊聲在寂靜黑暗的夜色下顯得有些陰森詭異。

拍打水泥石壁的聲響如同擂在胸口,我注視著江面上金紅交錯的光亮,悄然咽了口唾沫,皺著眉低聲道:“那些聲音……是橋樁里被困住的人?”

“不。”柳妄之長身玉立于河岸,墨發黑衣全然融入夜幕中,“建橋之初尸骨就已經融入橋樁,準確來說,他們現在的狀態已經不能再被稱作‘人’了。”

也是,如果真是柳妄之說的那樣,這兩人都被以“打生樁”的方式祭了橋,那這麼多年過去,尸骨都不知道化成什麼樣了,他們又怎麼還能被稱之為“人”呢。

不過一縷困梏其中的怨魂罷了。

“柳妄之,這里不是京城嗎,為什麼還會出現這種事兒?”

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在京城界限,竟然還真有人敢這麼膽大包天?

柳妄之凝視不遠處的橋路,面無表情的淡道:“之前似乎與你說過,你們人的世界并不是只用眼睛就能辨清黑與白的。想要知道其中緣由,或許你該聽他們來講。”

沈家一事已經算是前車之鑒,聽到這話我微微一怔,不敢去設想其中暗藏的隱晦,眉頭不由越擰越緊。

他卻面不改色地抬手匯聚靈力,輕彈指尖,一團金光向著橋樁上的石壁迸射,那不停閃動的符文轉瞬熄滅,算是安定了下來。

拍打水泥墻的聲音漸漸小了,橋樁里的哀嚎也慢慢停息。

柳妄之隔著河面迎風而立,薄唇輕啟,對著那兩縷怨魂沉聲道:“橋下何人,禍害那麼多條人命不夠,為何還不肯放他們離開?”

沉默兩秒,一個略微沙啞的年輕男聲,從橋樁里悶悶傳了出來:“此橋我們說了算,我們在這兒日夜受苦,憑什麼他們來去自如?”

這道聲音落下,另一個橋樁里傳出一個稍微年長些的男聲:“就是啊!我們困在這里幾十年,從沒有誰管過我們,你們又是哪冒出來的,憑什麼多管閑事兒!”

別說,這兩個怨魂還真是氣人,剛才還喊得那麼慘,這下替他們穩住封印,竟然又開始出言不遜?

“誒我說,困在那邊橋樁里的,難道沒看出來我們是來幫你們的嗎?”我站在柳妄之旁邊,對著那兩個不識好歹的怨魂喊道。

“幫我們?”年輕的男聲有些驚訝,遲疑了一會兒,又說,“我們都是被打生樁的人,魂魄注定得困在這里守著這座橋,連閻王都不收我們,你們要怎麼幫?”

我對這事兒還真沒主意,嘴巴張了又閉,頓時一陣語塞。

柳妄之倒是目沉如水,面上沒什麼波瀾:“本君今日開壇祭路,城隍陰司大涉八方,樁內祭者有冤申冤,本君承諾,可做主渡你們一程。”

“真的?”橋樁里年長的聲音有些質疑,“你真的能幫我們離開這里?”

“嗯。”柳妄之頷首以示肯定,“先說說吧,當年是怎麼被人打了生樁,是自愿的,還是有別的原因?”

提到這個,橋樁里的兩個怨魂忽然都不說話了。

我剛想問問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便聽那個年輕些的聲音嘆了口氣,忽然說道:“還是我先講吧。”

我們沒出聲,他就自己默默說了下去。

“我來自鄰省農村,活著的時候剛讀高二。那時我奶奶病重,家里背了一屁股債,我爸坐牢一直沒出來,家里就靠我媽一個人打工。眼看生活就要撐不下去了,所以我就背著她們自己輟了學,想出來工作賺錢。”

“那天我拖著行李出門的時候,剛好撞上了隔壁的鄰居叔叔,他知道我急著用錢,就介紹我到了工程隊里搬磚。隨后我就拿著電話找到了負責人報道,接著就跟著他們直接來到了京郊,也是這時候我才知道,這個工程原來是要修一道橋。”

他說到這停了一下,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喊傷了,有些微微沙啞:“我是新來的,什麼也不會,本來只要我拉拉水泥就行,直到那天我不小心聽到工頭和幾個外來人談話,說原本打河樁的人突然不干了,要是能找到愿意下去打樁的人,可以給他一大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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