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瞇著眼睛，昏昏欲睡：「為了符合當下的潮流，適度做了一些調整......不過好在最后他都點頭了。」

見面之前，孫瀟晴才得空在風華的辦公樓里洗了把臉。

又等了足足半小時，林夏芝和助理才露面。

她不耐煩地看著手機，說她的時間金貴得很。

她的廣告都是按秒收費，和我們溝通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說到最后，她帶著挑釁的笑容面對孫瀟晴：「恕我直言，我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初季會找你這麼個嫩瓜秧子一樣的女設計師接任孫總的位置，更想不通，為什麼老板會把這麼重要的禮服交給你設計。」

但孫瀟晴什麼都沒說，只是表情平靜地拿出設計稿：「總之，再看一眼最新稿吧！」

「這種東西，看多少遍也是一樣......」林夏芝隨手翻來，臉上的那抹嘲弄的笑還沒來得及收起來，我就從她的瞳孔中看到了震驚。

我了解她，那是看到了一眼驚艷之物才會有的神情。

她的手緊緊地捏著這幾頁稿紙，嘴唇緊緊地抿著，猶豫了半天，卻再也說不出諷刺的話。

看得出來，她非常喜歡這身禮服。

她的腦子應該已經在腦補著她穿著這件禮服在紅毯上大殺四方的情景了。

但她顯然還在猶豫，就這麼接受下來，會讓她十分沒有面子。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稍微有點改善，但還有問題。」

「拿回去再改一版給我看。」

又來了。

孫瀟晴忍不住深呼吸：「哪里有問題林小姐可以明說。」

這時，我微微一笑，說了句：「孫總，這件設計得確實不行。」

「問題還很明顯。

」

這下林夏芝舒坦了，接力嘲諷道：「是吧？虧你還是主設計師，這都看不出來？」

孫瀟晴不解地看我一眼。

我指了指胸口的位置繼續說：「這里設計得不太合理，她胸太小，撐不起這種裁剪。」

說著，我拉起孫瀟晴的手：「我們會修改的。」

林夏芝擋在我身前，一把將門「咣當」關上。

「你說誰身材不好？」林夏芝上前推了我一把：「我問你罵誰是飛機場？」

我正要說話間，她的巴掌已經揚了起來。

林夏芝有個毛病，每次她說不過的時候，就喜歡動手。

我倆還在一起時，有一次在飯店因為排隊，她和同劇組的另一個特約演員吵起來了。

那個女孩年齡小很多，伶牙俐齒，調侃她為「大嬸兒。」

她氣急了，揚手就要打人。

我把她攔住了，因為我知道那個小姑娘的靠山是片方的一個小領導。

縣官不如現管，有些人權力不大，但想對付我們這樣的小演員可太容易了。

結果回去之后，那個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臉上。

她聲嘶力竭地哭著跟我吵，問我是不是看人家年輕，喜歡上人家了，故意讓她當眾下不來臺。

我沒說二話，拿了對勺子放在冰箱里冰鎮，給她按摩眼眶消腫。

只因為第二天她還需要上鏡。

可后來她后來傳出過那麼多次花邊新聞，卻從來沒想過要跟我解釋。

呵呵。

12

孫瀟晴一個箭步上來，穩穩地捏住了林夏芝的手腕。

做慣設計的人，總是天天搬著布料和人體模特上上下下，手勁兒不小。

林夏芝掙扎了好幾下都沒甩開，只得臉紅脖子粗地質問：「有你什麼事兒？」

孫瀟晴將她的手甩開：「我的員工，你說打就打？」

后者不甘心地揉了揉手腕：「你一個破賣衣服的，牛逼什麼？」

「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打？」

說著，那個巴掌又揚了起來。

我上前一步，死死捏住她的手腕，疼得她「嘶」了一聲。

「王邁毅，你干什麼！」

我冷著臉，死死地盯住她：「我女朋友，你說打就打？」

她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比起之前那次勸架，這次我才是真的打算讓她下不來臺。

如果她繼續不依不饒，我會讓她更難看。

她的助理見勢不妙，趕緊好言好語地勸著，順便提醒她一會兒還有個重要的通告，先告辭了。

一直到走出風華的辦公樓，孫瀟晴的臉色都沒緩過來。

我猜她是在生我的氣。

我知道她有多在乎接手初季后的第一個單子。

可那種情況下，我沒辦法再忍下去。

平時對客戶的耐心和好脾氣仿佛都消失了。

顯然，那一刻，我內心深處更在乎她。

果然，一上車，她就問我：「剛才你是什麼意思？」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我沒忍住，或許你會覺得我要以大局為重......」

「我是問你，說我是你女朋友是什麼意思？」

「把我當一個工具人，用來氣林夏芝嗎？」

她臉紅紅的，顯然是真的動了氣。

我反而松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自作主張了。但我心里真的當你是我女朋友。」

「林夏芝作為品牌的 VIC 客戶，可以帶著新歡來跟我耀武揚威，可以跟我挑刺，我忍她不是因為我對她有什麼想法，而是恰恰因為沒有想法，才能保持專業的工作態度。」

「我一直記得，將我從泥潭中拉起來的人是你。

」

「理解我的人，也只有你。」

我深吸一口氣：「是的，我對演員明星一直都沒興趣，我真正想做的是服裝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