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毫不在乎的殺死自己的同僚，這樣的人真的能夠成為仙家嗎？

“你可以恨我，但你要活下去。”北帝說道，“剛才那個仙女的心境非常的陰暗，她受到的苦難已經太多了，這一次她能熬過去，不代表每一次她都能熬過去。”

杜羽知道北帝有他自己的立場，可是對一個弱女子痛下殺手這件事實在跟杜羽的道義相違背。

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留北帝在身邊了。

“北帝，你走吧。我一個人會想辦法活下去的。”杜羽說道。

北帝搖搖頭，說道：“我說過了，我不是在聽你的命令，而是在做我認為對的事。”

杜羽無話可說，只能深嘆一口氣。

現在他明白了。

為什麼大暗黑天可以信誓旦旦的殺到這里，并且毫無懼色。

因為他玩弄的是人心。

他掌控的是人內心的那一份惡。

“小杜子？！”

一聲呼喚在不遠處響起。

杜羽抬頭一看，來人正是白無常謝必安。

他身后的不遠處還跟著牛頭和馬面，三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疲憊，仿佛經歷了一場大戰。

“七爺？！”

杜羽像是見到了親人，剛要上前去，卻忽然想起了什麼。

于是停下了腳步，和謝必安保持著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小杜子你怎麼跟北帝在一起？”謝必安愣了一下，“你們認識嗎？”

“我……”杜羽無奈的回過頭來看了看北帝，卻說不出話來。

“白無常，你怎麼會在這里？”北帝問道。

謝必安感覺北帝話里有話，于是反問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里？”

北帝不再言語，反而徑直向他走了過去。

謝必安眉頭一皺，他分明在北帝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殺氣。

牛頭和馬面也感覺不太妙，于是也紛紛走了過來，與謝必安站到了一起。

八大陰差雖然階級在東帝、北帝之下，但他們也是后土娘娘親自敕封的職位，忽然被北帝咄咄逼人的質問，任誰都不會開心。

馬面壞笑了一下，拱了拱手，說道：“北帝，怎麼這麼謹慎？我們兄弟先前得罪過你嗎？”

北帝此刻正在一臉嚴肅的打量三人，因為他不確定這三人是否被蠱惑了。

可對于這三人來說，北帝同樣十分可疑。

“到底是咋回事？”牛頭小聲問道謝必安，“俺跟北帝不熟，他一直都是這樣嗎？”

“誰知道犯了什麼病。”謝必安不再理會北帝，反而扭頭看向杜羽，“小杜子，沒事吧？”

“我、我沒事……”杜羽喃喃地說道。

“別給北帝添麻煩了，跟我們兄弟三個走吧。”白無常直接走到了北帝面前，旁若無人的拉起了杜羽的手臂。

杜羽有些為難。

剛剛的崔玨也是這樣，裝作親密的樣子，卻在杜羽面前痛下殺手。

想必崔玨對自己也有很多恨意吧。

畢竟讓他背井離鄉，拋棄家母，成了一個不老不死、不見天日的陰差。

可是謝必安呢？

杜羽仔細思索了一下，自己有沒有可以讓他心生恨意的地方呢？

有。

而且很多。

回想黑白無常的故事，白無常幾乎是被自己親手害死的。

他強迫小年一起出演了一場逼死白無常的戲碼。

雖然他不想讓白無常死。

可為了傳說成立，他不得不死。

白無常一把摟住了杜羽，帶著他轉身離去。

而北帝自始至終沒有在白無常身上感受到任何異樣，介于對方有三名真仙，目前不方便動手，他也只能遠遠的跟著。

白無常的胳膊搭在杜羽的肩膀上，身后跟著牛頭馬面，再往后是北帝。

四個人形成了一個非常詭異的隊形，緩緩的向前進。

“小杜子。”白無常低聲叫道。

“七爺，我在。”杜羽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還記得我是如何成為白無常的嗎？”謝必安輕描淡寫的問道。

杜羽聽后心中一緊。

“記、記得。”

白無常笑了一下，說道：“我記得咱們是三人一起結拜的吧？”

“是。”杜羽點點頭，“你、我、八爺，咱們三人在深夜的城隍廟，拜了后土娘娘，結拜成了兄弟。”

白無常點點頭：“既然你記得，那一切都好說了。咱們三個說好同年同月同日死，可為什麼我倆死了，你還活著？”

杜羽的心臟砰砰直跳，簡直要跳出嗓子眼。

果然！

白無常的目的并不單純！

正在杜羽一籌莫展，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時候，白無常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捂著肚子笑了半天，回頭看向杜羽：“我剛才說的話，是不是很可怕？”

杜羽愣愣的看著白無常，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白無常繼續說道：“小杜子，剛剛有那麼一瞬間，我的心中冒出了這個想法，我覺得你應該去死。可后來我就想通了，你是為了我和老八，而回到那個充滿危險的傳說之中，并且掃平了一切障礙，替我們成仙。”

“哎？”杜羽一愣，“七爺你……”

“想通這件事以后，那個奇怪的念頭就消失了。”謝必安說著說著，忽然一臉的嚴肅，“可是小杜子，我下面說的話你要仔細聽好。”

“我、我聽著。”

謝必安點點頭：“我不會要你的命。但三哥四哥就不一定了。”

“哎？”杜羽頓了一下，“你說牛頭馬面？！”

“是。”謝必安嚴肅的用余光看了看自己的身后，牛頭馬面正靜靜的跟著，“三哥四哥剛才不知發了什麼瘋，無論如何都要過來找你，我感覺不太妥當，于是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