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雨開玩笑說：“那可真要托你的福了，按你的意思，菜地那尸骨是個22歲左右的女孩，說不定這水杯便是她的呢，22歲的女孩不正好是大學生嗎？”小崔打了個響指道：“得，你慢慢編故事吧，我和老王干活去了。

”廚房里只剩下了蘇天易和苗小雨，蘇天易將水杯取了過去說：“小雨，這水杯要帶回去。

”苗小雨說：“還真當回事了？”“當然，擺在我們眼前的全是碎片信息，你剛才的說法不是蠻有意思嗎？”“我……瞎說的。

”“瞎說？我可是當真的。

”苗小雨愕然地望著蘇天易說：“我真的是瞎說的。

”等蘇天易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廚房之后，苗小雨不免有些失望，廚房里也沒有找到一丁點蛛絲馬跡。

她不由得罵了一句，然后將那只搪瓷水杯放進一個紙盒中。

苗小雨見蘇天易脫去了粗紗手套，便問道：“接下去呢？”“我們把這個現場交給老王和小崔，他們痕跡的角度跟我們不一樣，說不定有意外收獲呢。

”雙方簡單交接了一下工作，蘇天易和苗小雨便又回到麻塢山谷。

匆匆吃過已經涼掉的盒飯，兩人繼續鉆進勘查帳篷里忙碌了一下午，將所有尸骨統統檢查了一遍。

他們從解剖學結構上分析，認為那些尸骨屬于同一人，死者身高大約為155厘米，各處分尸的部位也得以明確。

蘇天易堅持認為，所有骨質斷面都是電鋸鋸切形成的。

苗小雨不太確定，心里忐忑，但也只能半信半疑地接受。

最大的發現是死者右手臂橈骨和尺骨有骨折愈合的情況，苗小雨認為是小時候摔跌形成的，蘇天易進一步說是騎車摔傷。

關于這一點，苗小雨并沒有和蘇天易爭執下去。

這一天工作下來，苗小雨已經被蘇天易的現場發現和分析能力深深折服，知道技不如他，竟有點對他崇拜起來。

夕陽西下的時候，菜地那個位置的挖掘范圍已經被擴大了兩倍，可是仍然沒有找到死者的頭顱，苗小雨對蘇天易說：“你看你的預言又成了真。

”“你以為我愿意呀，頭顱是最為關鍵的了，要是有頭，我們還可以獲取更多的信息。

”“要是有頭，我可以試試給她畫像。

”“畫像？你……”蘇天易大感意外。

“我從小就學畫畫，高考時，差點就上了美術學院。

只是我外公、我爸爸媽媽都是醫生，硬是逼我上了醫學院，才不得不放棄了藝術。

”“那給頭顱畫像可不是一件輕松的活，你以前試過嗎？”“沒有，凡事都可以試一試。

”“嘿，你牛吹得有點大，可還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正聊著，苗小雨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蘇法醫，我記得昨天我們在餐廳討論的時候，你說你想到了讓你心里發毛的東西，說的是電鋸分尸嗎？”蘇天易點點頭，隨后又搖搖頭說：“一半吧，昨天我看那塊髖骨，就懷疑有電鋸的可能，只不過信息量實在太少。

”“那現在信息量總夠了吧，你為什麼還搖頭呢？”“因為我還擔心一件事。

”“什麼事？”“就是髖骨為何會有鋸痕？”“不是分尸時造成的嗎？”“分尸固然沒有錯，可是你看到沒有，今天發現的這些骨頭當中，電鋸鋸切的位置都在分尸應該鋸切的部位，兇手沒有必要鋸切髖骨髂棘位置的呀，而且只有輕輕的那麼一下子。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那原因呢？”“我還沒想好。

”苗小雨見蘇天易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但說不好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第7章 多個疑點

第7章多個疑點本來說好張局長晚上請蘇天易吃飯，可是蘇天易他們從官渠村回到東嘉城區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

蘇天易拒絕參加晚宴，直接讓苗小雨把他送到了刑警大隊，參加正在討論的專案碰頭會。

苗小雨走進會場的時候，發現里邊煙霧繚繞的，煙味十分嗆人。

坐在那兒的二十來人神色各異，見到他們進門，會場的發言暫時停了下來。

劉大起身示意，讓蘇天易坐他身邊的那張空椅子。

苗小雨急忙走在前頭，將蘇天易帶了過去，然后自己去角落里搬了一張圓凳，坐在蘇天易身后，又隨手從挎包里掏出一個筆記本放在膝蓋上，準備記錄會議上的發言。

苗小雨這兩年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碰頭會，她知道專案組第一次碰頭會非常要緊，案情撲朔迷離，大量零散的信息都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來，需要逐一甄別信息是否真的有價值。

這時候坐在王亞雷身邊戴著眼鏡的偵查員馮練文說：“那……我繼續說了？”劉大沒吭聲，馮練文便開始說：“下午的時候，我們在官渠村訪問到一個農戶叫做賈秀蓮的，她是杜紅娟的鄰居。

賈秀蓮向我們報告了一個情況，說張有貴和杜紅娟有染。

”王亞雷推了推馮練文的手臂說：“杜紅娟老公死得早，張有貴又是個老單身漢，這孤男寡女的，擦槍走火也是正常，可這跟我們的案子有關嗎？”馮練文瞪眼說：“怎麼會沒關系？現在張有貴上吊自殺了，他身邊沒有親近的人，我在想，既然杜紅娟跟張有貴有染，或許她知道一些張有貴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