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四方桌上分頭坐下后，王亞雷問：“我想知道一下，海倫這邊有幾個堂親表親？”“很少的呀，我這一輩，只有我和我弟弟伍時建兩人。

你看我自己吧，只有海倫這一個孩子。

我弟弟呢，也只有伍雄飛一個孩子。

我丈夫那邊，倒是有五兄弟，他們的孩子加在一起，大概十幾個吧。

”“十幾個？還算少？”苗小雨忍不住說。

伍梅仙滿臉堆笑說：“是不多的。

”苗小雨又問：“這些孩子當中，有幾個是女孩？”伍梅仙說：“女孩呀？七八個吧。

”“有長得像海倫的嗎？”“沒有，都不像，人家都說我們海倫是抱養的，既不像爹，也不像娘。

”夏海倫歪著腦袋說：“媽，我覺得我的眼睛挺像你的。

”苗小雨仔細看伍梅仙的眼睛，怎麼都不覺得像，說道：“這個，我再問一下，這七八個女孩當中，有失蹤的嗎？”夏海倫尖聲道：“警察姐姐，你是不是懷疑那頭顱是我們家的誰？”伍梅仙一臉驚愕的表情，說道：“啊呀，這麼嚇人呀？警察同志，我跟你說，我們家這些個女的都好好的，早就嫁人了，沒有失蹤的呀，這是怎麼回事呀？怎麼感覺毛孔都豎起來了呢？”王亞雷又問道：“確定沒有？”“肯定沒有，這個我還會騙你們呀？”苗小雨忽然想到一件事，那讓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她對夏海倫說：“海倫，你到外面去一下，我有件事情要問問你媽？”夏海倫看看王亞雷，又看看她媽，伍梅仙說：“去吧，海倫，不要走遠哦。

”夏海倫走出門去，苗小雨拿出畫板給伍梅仙看，并且問道：“你認識這畫里面的人嗎？”伍梅仙在昏黃的燈光下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說：“這不是海倫嗎？”苗小雨冷笑一聲道：“這不是海倫。

”伍梅仙說：“不可能吧，這不是海倫還能是誰？這天下哪有這般相像的人？”“這個就要問你了。

”“不可能，這肯定是海倫，你們別開玩笑了。

”苗小雨臉上慍怒，說道：“這人已經死了二十年了。

”伍梅仙大叫道：“啊？死了？”“對，你應該知道她是誰？”苗小雨步步緊逼。

“不會是海倫她媽媽吧？”伍梅仙的身體微微有些發抖。

“你不是她親媽，對吧？”苗小雨抓住了這個破綻。

伍梅仙半晌不說話，苗小雨感覺心里有一陣颶風掠過，她知道伍梅仙一定是在自己的緊逼下說漏了嘴。

“說吧，海倫的親媽到底是誰？”“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的呀。

海倫……海倫是我弟弟伍時建幫我抱養的。

我跟我丈夫結婚后，一直懷不上小孩。

后來，我弟弟幫我抱養了一個女娃娃，她就是海倫。

”“你從來沒見過海倫的親生母親？”“沒有，我弟弟從沒跟我說起過。

”這時候，夏海倫突然沖了進來，抱住伍梅仙痛哭道：“媽，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是嗎？”伍梅仙眼淚“嘩啦啦”往下流，說道：“是真的，你不是我親生的，你還有一個親媽。

”苗小雨冷酷地說：“可惜已經死了。

”“海倫，這些年，我們過得雖然不是那麼容易，可我們也很幸福，對吧？”伍梅仙摸摸夏海倫的頭發。

“媽，我永遠愛你。

”夏海倫大哭起來。

母女倆哭成一團，王亞雷拉起夏海倫說：“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哪兒也不去了，我只想呆在我媽身邊。

”“如果我說我帶你去見你親媽呢？”夏海倫轉過臉來，淚眼汪汪地看著王亞雷說：“你不要騙我，我出生的時候，我親媽就已經死了，我都聽見了。

”“雖然她已經死了，但如果你想知道她的名字，你就現在跟我走。

”王亞雷說。

伍梅仙說：“海倫，你還是跟這位警察哥哥一起去吧，他不會騙你的，你長大了，應該知道你親媽的名字。

”夏海倫終于被說服，跟著王亞雷出了門，爬上了車。

苗小雨將王亞雷拖到一邊輕聲問：“胖探，你搞什麼呀？”王亞雷的臉色在黯淡的夜色下有些蒼白，他說：“我要賭一把。

”“怎麼賭？”“我問你，伍雄飛交代拋尸的情節了嗎？”“沒有。

”“為什麼沒有？”“他應該是想拖延時間。

”王亞雷說：“錯，他拖延時間一點意義都沒有。

”“那為什麼呀？”王亞雷壓低嗓門說：“拋尸的不是他！”苗小雨瞪大了眼，看著王亞雷眼中有一點亮光閃過，問道：“那是誰？”“他爸爸伍時建。

”“啊？這就是你要賭的？那這和夏海倫又有什麼關系？”“這是第一局，還有更大的局。

我再問你，如果這第一局我贏了，你想想看，為什麼這兩具尸體都是拋在同一個地方？”“你是說湖底女尸也是伍時建拋下去的？”“你這樣去看吧，伍時建將海倫抱養給了她姐姐，那海倫是哪兒來的？伍時建可能認識海倫親媽，對吧？海倫親媽又沉尸湖底，那拋尸者最有可能的是誰呢？”苗小雨肯定地說：“伍時建。

”“我也跟你說過，水底的那只灰甕是雷大爺家裝酸菜用的，如果拋尸者是伍時建，那麼就是說，伍時建從雷大爺家拿走了那只灰甕。

”“我明白了，所以你懷疑二十年前在雷大爺家的男知青就是伍時建，那女知青就是海倫她媽，伍時建將海倫媽媽殺了拋尸，留下的海倫送給了他姐姐幫忙養著。